低下頭顱,海藍色的雙眸中再次燃起了憤怒的火焰,你將馬卡多的身影扔至眼角處,將他淹沒在你內心中的怨恨里,然后飛快的看向了在場的其他兄弟。
你的時間不多,在外人看來你只是習慣性的左右環視一圈,也許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到:但基因原體的生理結構決定了,你能夠在這短暫的瞬間里,完成極度復雜的觀察與思考工作。
順時針旋轉,佇立在一點鐘方向的就是莊森:這頭卡利班的獅子今天將自己打理的一塵不染,你不得不承認他的著裝打扮即使以最嚴格的標準來看,也非常有品位,但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一直纏繞莊森的,若有若無的野蠻氣息,此時卻是消失的干干凈凈。
你原以為,莊森會多少保留些他的老毛病,比如說縮在一個更隱晦的角落里,或者用狂野的標志來象征著他的死亡世界情懷,但今天卻并沒有:暗黑天使的基因原體如同一尊最偉大的騎士,挺胸抬頭的站在燈光交匯的地方。
盡管你以前從未這么覺得:但現在,就算是牧狼神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了:如今的莊森,有著些許真切的王者之風。
戰帥是你的,但沒人會覺得卡利班人是一個失敗者。
至于他的目光?
你瞄了一眼,便離開了:莊森依舊是莊森,你們之間能說的話語都已經說完了,能掀起的較量也早就已經結束了。
烽煙既定,如今的雄獅完全是以執行任務的姿態,來參加你的戰帥儀式,他點了點頭,權當做承認你的能力,恭喜你的高升:沒有失落或者怒火,這就是你與卡利班人相處時最好的模式。
也許以后,你們之間還能有并肩作戰的機會?你相信只要時機與理由得當,莊森便不會拒絕與你共赴戰場,你們不會是上下級,依舊會是兄弟:你將這個計劃悄悄的埋藏在了內心深處。但無論如何,你知道莊森是不會改變的:你也一樣。
你的目光在墨色的盔甲、紅寶石色的綢緞、精金的獅狀肩甲、雪白色的披肩以及純黑色的披風上停留了片刻,并感慨到就連莊森都能在他的第一軍團里找到如此優秀的形象總監,然后稍稍平移,看向著與莊森比鄰而立的那個位置。
基里曼就在那里。
令人驚奇,但他看起來的確是自愿站在莊森旁邊當,兩位兄弟之間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明明只是伸手就能摸到對方的肩膀,卻又有種橫亙天塹的感覺:基里曼依舊是那個馬庫拉格人,他就差在自己的盔甲上沾滿寫有奧特拉瑪或者馬庫拉格的字條了。
就像羅嘉那樣。
你一直覺得基里曼和羅嘉這兩個兄弟其實挺像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虔誠的信徒,只不過羅嘉信奉的是你們還勉強能夠理解的神皇,而基里曼在信仰什么就沒人知道了。
也許是種純粹的無神論,又或者是他的五百世界本身。
但他一定懷有信仰,因為他對于很多事情的堅持,幾乎只能用宗教狂熱這個態度來形容了,這正是你最恐懼的一點:因為你知道基里曼和你的其他兄弟不同,他有一項最寶貴的品質。
堅持到底的決心。
無論他要做什么,到最后肯定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處自然不必說,壞處便是他總會走向牛角尖似的絕路,你又想到了在大漩渦里發生的事情。
你想起來了,在你接見的那么多權貴總督中,恰恰有著來自于巴達布的高級官員:那里是基里曼與馬卡多交鋒的核心處,一舉一動都能撬動起兩大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