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抗我的兄弟之前,我還要忍受他們派出來的小嘍啰嗎?”
“有很多向你發出提問的凡人是出于他們真正的困惑和恐慌。”
“我沒義務回答他們。”
“但你有責任讓帝皇和所有人都聽到你對于這些問題的態度。”
馬卡多寸步不讓,甚至不肯讓自己的語調更加柔軟一些:馬格努斯感覺他的拳頭握緊了,他從未感覺眼前的這個老骨頭會像現在這樣的令人生厭。
“好,我會做的:完全是為了履行帝皇的命令和我的誓言。”
馬格努斯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里面擠了出來。
隨后,他甩開臂膀,不搭理身旁的侍從還有馬卡多,像是個奔赴刑場的英雄一般,滿臉決絕的走到了演講臺上面:這不是原體第一次站在演講臺上,但這一次給人的感覺卻格外的具有沖擊性。
馬格努斯甚至覺得他無法用形語言來形容他此時的……處境。
因為演講臺背對著摩根等人所處的觀眾席,所以他看不到他的任何一個朋友和支持者們:他看不到摩根和基里曼的臉,看不到星語庭和領航員的代表們,看不到那些被困在他們的位置上的千子戰士瞳孔中流露出來的擔憂。
他能看到的只有惡意和愚昧。
他看到了莫塔里安和黎曼魯斯就站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兩人臉上的鄙夷和仇恨毫不遮掩,他看到了那些被謠言蠱惑的凡人,正用盯著怪物般的眼神盯著他,竊竊私語的討論著有關于他的惡名:巫師、暴君、死靈術士、惡毒的罪犯、生吃男女的怪物……
他看到了那些對于他不甚了解或者懷有偏見的兄弟們:阿爾法瑞斯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神秘,卻又招人厭惡,費魯斯宛如一尊隔絕于俗世之外的雕像,牧狼神露出的笑容像是在安撫他卻如此虛弱,一旁的察合臺可汗也許是他此時能夠感覺到的唯一一點善意了,但這種善意和以前的純粹相比,卻在冥冥之中多了些令人不安的沉默。
看向左側,帝皇的璀璨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而在右側,青銅大門身后的陰冷卻沒有被徹底的封禁在外面,正在侵蝕人的皮肉,悉悉索索的私人私語如蚊蟲般叮咬著大腦深處的寂靜,而掌印者翻閱著講稿的嘈雜聲響,又讓原體的內心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煩躁。
放寬心。
馬格努斯對自己說。
你做的到:不過是一些庸人抱團取暖的反撲罷了。
你有朋友,你有戰友,你們將取得一場干凈利落的勝利。
你們將凱旋,名垂千古。
馬格努斯閉上了眼睛:轉瞬即逝的記憶片段沖刷著腦海。
摩根臉上的異樣。
前來迎接他的,數量多到不正常的兄弟。
那個漫長的,詭異的,本不應該如此漆黑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