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狂妄?難道你不知道我在卡約爾世界上……”
“你也可以盡情賣弄你遇到那些異形巫師和它們的暴政,我的莫塔里安兄弟,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另一件事情:一個就連小孩子都應該清楚的簡單道理。”
基里曼搖了搖頭,再一次無禮的打斷了莫塔里安的話語,從馬庫拉格人表現出來的神態來看,他并不覺得這有多么失禮:就像一個大人打斷了小孩的胡言亂語一樣,這只是有些不耐煩的無奈。
“首先,你沒必要跟我們反復提及卡約爾世界的征戰,我尊重死亡守衛軍團的貢獻,但這只會讓你的辯論顯得貧乏且無力:當我舉出數完個例子的時候,你依舊在抓住幾十年前的一件事念念不忘,這真的很讓人無奈,兄弟。”
“其次,我們都知道卡約爾世界是由一小撮巫師用暴政奴役一大批人類同胞的地方:你以為像這樣的世界我難道沒有見過嗎?我的極限軍團的大遠征中為整個人類帝國收復了最多的領土(這句話讓至少三分之一的原體皺眉),像卡約爾這樣的世界,我麾下的每一個極限戰士都曾目睹過。”
“不僅如此,你也可以問問在場的每一位原體兄弟和他們麾下的軍團戰士,問問每一位統軍作戰的陸軍將領和海軍元帥:他們每個人都曾指揮軍隊,消滅過失控的人類或者異性巫師,而這只不過是大遠征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而且,導致這些巫師暴政的往往是人類文明本身的衰弱,是整個異形種族的集體入侵,或者是根深蒂固的經濟衰退和文化廢弛:紛爭紀元的尸骸上產生了無計其數的暴君、奴隸主和匪徒,你沒必要將放大鏡放在我們所有人的面前,讓我們只能看到那些會玩弄巫術的,而枉顧了其他的受害者。”
“我們都知道,有些暴君因為他們麾下的艦隊,能夠在數個星系上維系統治,他們的傷害遠勝過大部分的所謂巫師:難道我們就要因此而譴責人類帝國的海軍,還有英勇的艦長與水手們么?”
“我還曾目睹過不下一百個依靠著劣質的改造人軍團,而為非作歹的罪惡集團:如果我們因此而將改造手術打為異端,那我們應該如何面對那些為我們而戰,為帝皇而戰的阿斯塔特戰士呢?”
“相同的道理:有的暴君依靠軍隊統治,有的暴君依靠無數的機械軍團來作惡,還有的的暴君只因為掌握一兩樣早已失傳的古老技術就可以稱王稱霸數百年之久,如果我們因為見到這些暴君的行為而憎恨他們掌握的的力量本身的話,那我們又該如何作戰呢?我們又該如何建立起如今的銀河帝國呢?”
“沒有艦隊?沒有改造?亦或是不去收集古老的技術?”
“靈能和它們有什么區別?”
“那些用靈能讓數百億人受苦的暴君的確是值得憎恨的,但這不是你憎恨力量本身的理由,我的莫塔里安兄弟:你的這種行為就像是因為看到科學技術的進步,讓更多的士兵戰死在沙場上,從而轉身去憎恨科學進步本身一樣。”
“你的出發點根本就錯了。”
“不要混淆概念,基里曼!”
當馬庫拉格人極具條理性的聲音的大堂內不斷回蕩,讓數以千計的旁觀者因為五百世界之主舉出的無數例子和他不容置疑的雄辯口才而暗自點頭的時候,唯有站在基里曼對面的莫塔里安,依舊固執的保持著他的觀點:他是所有反對者中態度最堅決的那一個。
“我知道你想告訴我們力量就是力量,力量本身是無罪的,但這句話是錯誤的,兄弟:有些力量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得到的,能夠掌握它的人本身就是意志堅定且具有理性思維的英杰,但還有些力量天生就是不穩定的,得到他的人極有可能是依靠運氣,而非能力。”
“你試圖將靈能和我們手中的其他力量混為一談,基里曼,但這恰恰是你們最錯誤的一點:靈能與科學技術或者艦隊不同,后者需要豐富的學識和堅定的意志,才能夠真正掌握它們的力量,而靈能力量具有該死的隨機性,它有極大的可能性被掌握在一個心智根本不配駕馭如此強大力量的渣滓身上。”
“然后,造成災難。”
“的確,以你的觀點來看,這樣的概率并不可怕,但你要知道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枉顧任何微小的錯誤就會造成毀滅性的后果:在靈能這種太過容易得到,太過強大,本身就不穩定的力量面前,哪怕是原本清醒的人也會犯下錯誤,而本就心懷不軌的人更是會飛速墮落。”
“你想讓我們相信靈能力量本身和其他力量一樣是無錯的,但事實上:毫無前置條件的使用規則,極不規律的發展趨向,以及它本身所具有的極大隨機性:對于我們正在夢想建立的,一個以秩序和穩定為主題的人類帝國來說,這三個詞難道本身不就是錯誤的嗎?”
“基里曼,你的這些話就像是在說因為殺人的是槍手,而不是槍手手里的槍,所以槍是無錯的:但實際上,槍支被設計出來不就是為殺人嗎?如果任憑靈能繼續流通,那和任憑槍支肆意泛濫有什么區別?”
“倘若每一個心懷不軌的人都能輕易的弄到一把槍支,那整個世界就不可能有安寧的那一天:你可以歌頌槍械在戰爭中的價值,但你不能忽略它對和平的危害,擺在我們面前的靈能也同樣如此。”
“在未來,我看不到人類帝國對于靈能和智庫的任何剛需。”
“它們已經過大于功了。”
“那是因為你的鼠目寸光!”
基里曼握緊了拳頭。
“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親口承認帝國有必須用到智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