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魯斯看向了他的兄弟們。
“我的兄弟們,你們的記憶有沒有受到影響?”
“你們知道這是誰干的嗎?”
此言一出,在天使和可汗這里只得到了古怪的沉默作回應:察合臺可汗側過腦袋,目光有意無意地瞄向了帝皇的方向,圣吉列斯則是干脆低下了頭,視線左右亂移,根本說不出一個答案。
“我的記憶……和你差不多,荷魯斯兄弟。”
“沒錯……我也一樣。”
在此之后,便是無言。
三位原體站在一起,在沉默中挨過了漫長的時間,在風暴的混亂和死亡的呻吟聲中,哪怕是基因原體精密的大腦,也無法精準的衡量又過去了幾分鐘:直到他們身后的風暴屏障開始逐漸削弱,直到他們能夠清楚的看到遠方的兄弟和子嗣們正在向他們招手。
天使留在了原地,繼續照顧著安格隆的病情,荷魯斯與可汗是聯手回應了他人的召喚,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奔到廢墟之中,從碎石瓦礫下抱出還活著的凡人,輕點自己身后戰士們的數量,同時一刻不停的關注著帝皇的高臺。
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人類之主的光芒在屬于他的黃金高臺上愈發耀眼了起來,眾人身旁的風暴屏障正在逐漸削弱,他們眼中的旁人也變得越來越清晰,隱隱約約能夠聽到大殿對面的吶喊聲。
又過了幾十分鐘,也許是更漫長的時間,當荷魯斯能夠看清楚圍在帝皇的高臺腳下,警惕地看向他們所有人的禁軍時,他同時也能看到另一邊,莊森與康拉德正攜手扛起一塊巨石,將又一名凡人權貴救出來的場景。
“你聽到了么?”
與此同時,察合臺可汗在荷魯斯耳邊低聲的問道。
“嗯。”
荷魯斯點了點頭,心情不佳。
他知道可汗指的是什么:盡管他們的距離已經很遙遠了,盡管他們沒有專門去聆聽,但伴隨著帝皇的光芒愈加閃爍,當風暴的屏障愈加削弱之后,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那是哭嚎聲,最凄厲、最令人冒冷汗的哭嚎聲,如此雄渾的聲音只會屬于一位基因原體,而且注定是一位垂死的,每時每刻都在生不如死中度過的基因原體:而這聲音恰恰來自于依舊被風暴包裹的,馬格努斯的方向。
“帝皇保佑他……”
每一聲哀嚎都比一場活生生的啟示錄戰爭更能折磨在場所有基因原體的神經,哪怕他們內心里對馬格努斯有再多的怨恨,至少在聽到聲音的這一刻,所有人都在腦海中默默的祈禱了一句。
就連莫塔里安也不在憤憤地守在風暴旁邊了,他是第一個聽到哭嚎聲的人:一分鐘后,死亡之主就瑟縮著手腳,默默地來到了廢墟間幫助他的兄弟們。
“越來越清晰了。”
可汗搖了搖頭。
“簡直就是酷刑。”
“別這么想,察合臺:至少我們能確定,馬格努斯還活著。”
“他還不如死了。”
可汗意有所指,但荷魯斯故意沒有聽懂:他的目光一直都在緊盯著帝皇的方向,盡管他早就想走上前去看看父親的情況了,但牧狼神始終沒有邁開步伐。
馬卡多和禁軍們組成的人墻自然攔不住他,可冥冥中,荷魯斯與內心里受到了帝皇的感召,這是阻止他前進的唯一原因:他需要耐心的等待,他的基因之父需要足夠的時間去制服內心中的浩劫。
他一定會勝利的:荷魯斯對于這件事情深信不疑。
而帝皇也沒有辜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