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人呢?”
阿蒙指向了層層疊疊的名字。
“這么多連長和老兵?基里曼為什么要帶這么多的人來?”
“原體中只有他這么做?”
“這不奇怪。”
說到這個問題,就連禁軍護民官都顯得有些繃不住了。
“在所有原體中,馬庫拉格之主恐怕是唯一一個抱著朝圣般的心情來參加這場會議的人:他曾在私下里將這種【能夠影響人類文明命運的會議】,稱為自己人生中絕對值得懷念的關鍵時刻,并因此帶了大量的戰士一同觀摩,相當于是想讓他們來見見世面,一同見證他口中的【活生生的歷史】。”
“愿他不會后悔吧。”
阿蒙已經什么都不想說了。
接著,又沉默了一會,當他們隱約聽到千子軍團駐地的那個方向傳來了噼啪作響的槍聲時,阿蒙終于抬起了腦袋,有些試探性的向護民官拉提出了問題。
“所以說:我們要不要想辦法預防一下基里曼那邊的情況?”
倘若是其他人的話,阿蒙根本就不會提出這個問題:禁軍的執政官跟他們的同僚一樣,大多缺少對凡人的尊重和理解,即便對象是原體時也毫不例外。
但拉不同:作為偷走了神圣泰拉上最后一片海洋,被帝皇親自下令處決的阿努阿坦草原大臣科嘉的兒子,拉的一生都在為了他母親的罪行而贖罪,對外界的多愁善感和對凡人的同理心,就是護民官在此期間養成的。
他的回答也格外中肯。
“不是想不想,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言罷,護民官便有意無意地往著槍響的方向望了一眼。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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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凱亞的一切罪責都將落于千子軍團和他們原體的頭上。”
“而他們也無需抵賴。”
“證據確鑿,損失慘重,哪怕是叛亂對于爾等來說,都不是一個言過其實的罪行:爾等在尼凱亞上對帝國造成的傷害,遠遠超過了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銀河的每一個星系上發生過的每一次叛亂,哪怕是加起來也不能像媲美。”
“所以,爾等罪有應得。”
“可有話說,可想回答?”
“……”
“那個……巴亞爾前輩。”
“他已經被你打暈過去了。”
“……”
“閉嘴!我知道!”
即便是在槍炮轟鳴,子彈橫飛的戰場上,破曉者的二連長依舊維系著他輕言細語的習慣:破曉者不得不彎下腰來,才能在遠方的禁軍隊列的怒吼中,勉強聽清巴亞爾前輩到底在說什么事情。
“聽著,赫克特。”
第二軍團的冠軍劍士悄無聲息地往后看了一眼,隨后,他將目光集中在腳下的【尸體】上:被他劍刃所指的人名為阿蒙,并非是那個同名的禁軍衛士,而是馬格努斯麾下的第九連隊連長,同時也是千子中抵抗最激烈的人物之一。
倒不如說,對于尼凱亞殿堂中的一切,尚且茫然無知的千子戰士們抵抗得都很激烈,他們的反撲只比禁軍的突襲慢了一秒,但他們抵抗也只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甚至沒能造成什么實際上的殺傷。
在反應過來前,三分之一的千子已經被殺死了,抵抗最堅定的鮮血的地面上凝固,斬殺他們的無不是禁軍的利刃,而在破曉者與暗黑天使的戰線上,同樣有三分之一的千子被擊倒在地,他們的命運取決于對抗他們的個體的想法。
直到此時,最后待捕的三分之一甚至沒搞懂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被團團包圍了:禁軍、暗黑天使和破曉者,如此強力的抓捕隊伍在實際行動前,又經歷了精密到嚇人的準備,單單是行走在最前方的傳奇人物,便數不勝數。
而與之相比,在場的千子戰士不過數百人,只是其軍團之的一小撮精銳而已:但若盡數被捕,整個第十五軍團也將會在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里,陷入徹底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