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者落座后,目光第一個集中在了法務元帥的身上:他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強硬的那一個,在馬卡多的旁觀過程中,這位法務部的主宰一直在說服其他人,通過對于五百世界更強硬的制裁。
這當然不是好事:但這就是追求忠誠所帶來的副作用。
一個最忠誠的人,他的能力和態度卻未必是最合適的:但極度的忠誠可以抵消這個問題。
又或者不能?
馬卡多停止相關的思考,現在可不是走神的時候。
“各位朋友們。”
他的目光陸續掃過了最遠端的鑄造統領和星炬庭主管。
“我很高興地看到,在我有事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你們能夠保持這座神圣殿堂中的秩序。”
“……”
聲音落地,尷尬的眉眼與低切的目光便傳遍了圓桌。
掌印者自然是意有所指:在場的各個高領主作為能夠代表他們身后龐大勢力的發言人,可不乏性格殘暴或者傲慢的家伙,發生在議會大廳中的爭論和口角,自從落成的那天起,就沒消失過。
“法務元帥。”
馬卡多點了點頭,法務部的主宰就立刻站了起來,像是個小孩子般低頭聽命。
“我在門外都聽到了,你和財政大會似乎有了新的矛盾。”
“不敢。”
法務元帥口上認錯,卻依舊耿直地挺著他的脖子。
“好吧。”
掌印者擺了擺手。
“跟我說說,法務元帥:你們都討論出了什么結果?”
“有一點是公認的,大人。”
元帥高昂起脖子。
“現在,無論是對是錯,無論事情的起因到底是什么,既然它已經演變成了一次被全銀河各方勢力所注視的公開事件,那么我們就必須獲得這次對峙的勝利:即便私下里付出些什么也沒關系,至少在表面上要獲得勝利。”
“我能理解。”
掌印者點了點頭。
“我記得在泰拉上,也曾發生過不少次類似的事情,有一次就是事關兩個超級大國,差點用他們的核武器摧毀了整個世界:雖然那次危機以各退一步而化解了,但因為其中一個大國在明面上退步了,所以即便它沒有輸,世人也都認為它才是危機的敗方。”
“恕我直言。”
法務元帥在他心口做了個天鷹手勢,并低下頭。
“我們的情況要更糟。”
“事先說明,我沒有侮辱各位基因原體大人的意思,但是對于現在的泰拉政府來說,我們就相當于是個稚嫩的獵人,剛剛離開帝皇這位老師的教導。”
“在臨走前,帝皇交給了我們整整十九條獵犬:但這些獵犬從本質上來說都是野狼,是帝皇從野外馴服過來的猛獸,我們手里雖然緊握著這些獵犬的項圈,但它們看向我的目光,絕對不會像原本看向帝皇時那般恭順。”
“而現在,我們不過是稍稍拉緊了其中一個項圈,雖然我承認這其中肯定包含誤會,但我們要面對的現實卻是:這十九條獵犬中的一只已經敢向我們呲牙了,他正在逐漸變得像一條狼。”
“如果我們退縮,如果我們被咬下一塊皮肉來,如果我們直接被嚇得松掉了手里的這條項圈,那么剩下的那十八條獵犬,又會以怎樣的目光來看向我們呢:它們可是隨時都會變成原本的野狼的。”
“所以,我認為,我們需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揮舞鞭子,將這條敢跟我們呲牙的獵犬打回去,向其他人證明我們的能力,尤其是在這個泰拉政府內在虛弱的時候,威嚴對于我們來說便尤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