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好像只是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就讓整個巴達布的局勢糜爛到了這種程度呢:這樣的事情在以前是絕對不會出現的,至少在大遠征的時候,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危機。”
“但為什么現在就不同了?”
荷魯斯信心滿滿地看著基里曼有些茫然的眼神。
“因為時代變了,兄弟。”
“而你沒有適應它的變化。”
“你還沒有意識到,舊時代的行為不適用于新時代的體系。”
“或者說……”
“大遠征的時候,我們的基因之父還在銀河中活躍,他是我們所有人的最大公約數,也是能夠仲裁所有矛盾的絕對權威:正是因為有著帝皇的存在,大遠征時期絕對不會有這種所謂的危機。”
“但現在,帝皇已經回到了他忠誠的神圣泰拉,我們頭頂的最大公約數已經消失了,我們每個人都成為了一個散落的國王,代表著我們麾下龐大的力量,卻缺少一個能夠仲裁這些力量的權威。”
“所以,當你的力量和泰拉力量彼此碰撞的時候,已經沒有一個像帝皇那樣的人,能夠站出來仲裁你們之間的摩擦了:而當原有的規矩缺失之后,最先涌現出來的肯定就是最基礎的暴力,當雙方都手持自己的暴力上場的時候,一場危機就自然而然的爆發了。”
“也可以說:禮崩樂壞。”
“而如果我們想要在以后盡可能的避免這種危機,我們就必須盡可能快的打造出一套體系,一套適用于帝皇離開后,管理與仲裁我們所有人的新體系:帝皇并沒有為我們留下這套體系,所以,我們如今只能自己想辦法。”
“也就是說……”
基里曼猶豫了一下。
“你想創造法律,荷魯斯?”
“沒那么夸張。”
牧狼神急忙搖了搖頭。
“我只是不想讓巴達布這樣事情以后再出現罷了。”
“那么,回到剛才的話題。”
戰帥的身體前傾,他在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了一種魅力,一種只有嚴肅的思考過后,才會誕生出來的智慧的氣息:這種氣息深深的吸引了此時的基里曼。
他決定繼續聽下去:荷魯斯說的正是他想聽的。
“基里曼:你覺得巴達布危機是在哪一步完全失控的?”
原體思考了一下。
“在我派出極限戰士的時候?”
“沒錯。”
牧狼神點了點頭。
“雖然我接下來的話聽起來可能會有些不太正確,但我想說,如果你派出的只是凡人軍隊,而泰拉也只派出凡人軍隊,那么即便這些凡人軍隊的大漩渦區域流下了多少的鮮血,巴達布危機也絕對不會走向失控的那一步。”
“因為帝國境內,凡人間的武裝沖突早已稀松平常:泰拉的各個權力部門在武裝內斗,星球總督與星球總督之間爆發著戰爭,更不用說各個鑄造世界之間的爭斗早就已經發展到了互相派遣機械方舟和泰坦軍團的地步了。”
“這些都很正常:直到你派遣極限戰士加入了爭斗。”
“這就不正常了。”
“因為在過去,阿斯塔特從來不會插手這些凡人之間的斗爭,他們是只屬于帝皇的力量,是只屬于大遠征的力量:雖然沒有任何明文發規定,但在所有人的默認中,阿斯塔特軍團就是中立的,他們不會侵占屬于凡人的權力,他們也不會將子彈射向帝國的公民。”
“而現在,這種默認的規則其實已經被打破了。”
“所有人都看到:一個原體可以派出阿斯塔特插手凡人間的爭斗。”
“他有理由、有能力、也完全有資格這么做。”
“這改變了一切。”
“因為在過去,因為在大遠征的時候,阿斯塔特的中立是建立在他們完全聽命于帝皇的前提下的,在那個時候,每一個軍團的最高領導人其實都是帝皇,阿斯塔特只不過是帝皇手中無意識的利刃,凡人自然不用擔心他們的威脅。”
“但現在,帝皇離開了,各個阿斯塔特軍團實際上與名義上的最高指揮權都到了我們的手里,成為我們這些原體的軍事力量,而我們這些原體同樣也是帝國的藩王,是權力結構的一部分:阿斯塔特本質上已經沒有那么的中立了。”
“不過是因為你的舉動,讓所有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