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樂遠征中,摩根和她的軍團將整個奧特拉瑪夷為平地,五百世界要么被屠殺,要么成為了被特意保留下來的祭壇:極限戰士的命運也莫不如此。”
“除了僥幸逃脫的基里曼:愿他在泰拉能待得安生,敢于在那場遠征中反抗的其余三位原體,都成為了摩根為自己準備的祭品,五百世界不過是前菜而已。”
“阿爾法瑞斯、伏爾甘、還有科拉克斯……”
每說一個名字,羅嘉的手指便向前方更進一步。
“他們都成了祭品。”
“和五百世界一起:全都被摩根獻祭給了銀宮中的王子。”
“……”
“你能想象:如此的功績會得到色孽多么巨大的寵愛嗎?”
“所以:別把在此之后的摩根理解成我們腦海中的那個名字。”
“她早就……飛升了。”
原體猶豫了會,才找到了一個沒那么恰當的形容詞。
于此同時,大懷言者的光芒也在亞空間中綻放開來。
臟金色的紋路之后,便是條清晰可見的通道:原本讓人捉摸不透的黑暗如蒼白的鏡子般破碎,涌向四面八方,眨眼間,就只剩下房間中摻雜不齊的禱告與人骨儀器的嘶嘶作響在困擾著拉亞克。
“您成功了,大人?”
在子嗣的狂喜中,大懷言者沉穩的點了點頭。
然后在心中松了口氣。
很好:看起來他的姐妹還愿意屈尊見上他一面。
希望她的好心情會再久一些。
羅嘉揮了揮手,將他自己的性命與靈魂,還有麾下一百多艘戰艦和上萬名懷言者的一切,交到了那個女人的手中:他知道在駛入了這一望無際的晦暗之后,哪怕是諸神也無法決定他的命運。
帝皇就更不可能了。
因為案例就在旁邊。
“那是……”
在這疑似亞空間的領域中行駛了沒多長時間,一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龐然大物,便吸引了懷言者們的注意力。
拉亞克趴在舷窗上,不可思議地目睹著眼前的景象。
“那是馬庫拉格之耀號!”
“它被擊毀了。”
羅嘉也許是唯一一個對這一切無動于衷的人,他依舊在直視著黑暗中的最前方,光滑的后腦殼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現在是摩根的戰利品。”
“天吶……”
拉亞克癡癡的望著舷窗外面的景象:倒不是因為他對于蜘蛛女皇的強大有了新的認知,而是驚嘆于這位色孽寵兒的豪奢。
只見那艘馬庫拉格之耀號,全銀河聞名的頂級戰艦,此時卻如同艘尋常的飛船一樣,被任性地丟棄在了冰冷的虛空中。
不僅如此,它的龍骨和形態還明顯遭到了扭曲,無數猙獰的觸肢與看不見的大手,粗暴的折斷了榮光女王的靈魂,將它做成了一個粗制濫造的箭頭,為懷言者們的艦隊指引著方向。
“這也太浪費了。”
拉亞克喃喃自語著。
他并非艦船方面的專家,但也能看出來,馬庫拉格之耀號的損毀并沒有多嚴重:倘若這艘戰艦落到了懷言者的手中,那么只需要稍加改裝和扭曲,第十七軍團的艦隊便會更加強大。
但在她這里……
拉亞克喉頭動了動,他突然停止了接下來的想法。
因為他感覺到,一個意志已經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不,不只是他,那雙看不見的瞳孔正盯著艦隊中的每一個人。
那不是惡魔,不是巫術……
這注視來自于力量本身:來自于諸神的階層,但卻不屬于他熟悉的任何一位神祇。
拉亞克的冷汗流了下來:直到羅嘉走來,伸出手,盡可能地安撫住自己得力的子嗣。
“繼續前進。”
原體說到。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艦隊繼續在黑暗中摸索著: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行駛了多長時間,也沒人知道他們到底開了多遠的路途,甚至就連前后左右的方向,在每一個船長的思維中消失了。
能指引他們的,只有黑暗中時不時浮現出的巨大坐標:要么是威名赫赫的戰艦,要么是一整座燃燒的世界和要塞,要么是數千億剛剛死去,甚至還未死去的凡人,被鮮血和筋脈捆綁在一起,哀嚎的叫聲仿佛能刺透虛空的沉默法則。
他們都是【新鮮】的。
戰艦剛剛被擊毀,世界剛剛迎來了毀滅,就連那些凡人的死相也沒盡數顯現:拉亞克不敢想象一個能夠實時擺放這些標志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夸張?
他只能慶幸:這比恐懼之眼更為光怪陸離的旅程,在經歷了如地獄般難熬的時間后,終于要迎來屬于它的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