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與神的戰爭中,往往沒有黔首的位置。+
+但天堂之戰卻恰好相反。+
+無盡的戰火燃燒著神明們高高在上的羽翼,伏山填海的尸首堆砌出了通往黃金王座的階臺:神與人之間的距離從未如此接近過,冠冕會從云端掉落,灰燼中也有可能走出新的主宰。+
+那是一個原始、蠻荒、充滿了無盡可能和規則的年代,是一個放眼銀河萬萬年的未來,都不可能再次出現的年代,是雖然與你們毫無關系,卻又一早便注定了你們的道路和未來的年代。+
+那是神明誕生的時候。+
+也是祂們死去的時候。+
一種難以用人類的語言來完美形容的變化,正在黑暗王子魅惑誘人的臉上悄然發生著,就像是蛇的退鱗一樣,又像是露天聯歡晚會的背景板在更換它們的顏色:舊有的面容緩緩地退去,一張全新的臉自眉間到下顎。
摩根盯著祂,不敢走神卻也不敢太投入,腦海中還昏昏沉沉的剛剛被注入的歷史,四周如實質般的黑暗依舊在戳她的皮膚:即使是對于能夠獨立指揮一場啟示錄級戰爭的蜘蛛女皇來說,現在的情況也著實有點兒不太妙。
但她依舊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不過,更重要的是……
原體歪了一下腦袋,瞳孔中流轉的光芒表明她正在進行一次速度極快的思考:黑暗王子的全新面容讓摩根覺得極度不安,比帝皇的臉和她自己的臉更令人作嘔,卻偏偏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絕對見過這張臉:但卻忘記了他到底屬于誰。
真是奇怪:瘦削、英俊、弄的灰色瞳孔和金色短發。
等等……
原體的瞳孔大了一圈。
而當蜘蛛女皇再次看向黑暗王子的時候,原本努力保持著冰冷的面容,已然多了些繃不住的怒火。
【你覺得用我死去的兄弟來挑釁我是件有趣的事情?】
+我只是在害怕。+
如貓一般蹲伏在地面上的黑暗王子屈身向前,雖然祂的動作幅度并不大,但龐然的身軀依舊給了原體如山一般的震撼感:摩根本能地退了一步時,惡毒的芳香吐息卻已經困住了向后的肩骨。
【害怕?】
原體盡力保持著平靜。
【你又能害怕什么:你可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當然害怕你會忘記你那位完美的親兄弟呀。+
色孽眨了眨眼睛。
+聽我一句:那個人(色孽指了指自己的臉),才是你真正意義上的親生兄弟,和他相比,你其他的所謂兄弟不過是恰好生在了同座實驗室里面的鄰居,是棲息在一塊兒腐肉上的蛆蟲,哪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誼?+
+唯有他,是與你從肉體到靈魂雙雙契合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