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
【再之后的事情,你作為當事人便無可奉告了?】
蜘蛛女皇的聲音比起預想中的要少了幾絲波動,當她揚起了自己流下汗珠的細頸,努力適應又一輪襲來的黑暗時,內心中的堅定便是原體最好的朋友。
黑暗王子的滔滔不絕依舊在耳旁的空廖中回蕩著,祂的講述也許持續了好幾個小時,口中的話題從不可記錄的過去一路蔓延到了無法眺望的未來:哪怕是人類帝國最精美的歷史文獻,比起色孽的潺潺低語也顯得一文不值。
不過,這種無形的財富終究沒能完全地吸引住蜘蛛女皇:倘若是放在一百年前的話,黑暗王子沒準真的還有些機會,畢竟那個時候的摩根還是很好糊弄的,還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傻瓜蛋子。
傻到居然會相信帝皇。
但是,基因原體的學習效率以及進化速度,總是會超過包括他們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的預料:尤其是當摩根的背后還站著一個熱衷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和謊言,來不斷刷新其下限的親生老父親。
久而久之,基因原體便在無意中練成了鋼筋鐵骨般的態度:雖然在其他的問題上,蜘蛛女皇依舊唾棄她的父親,但是在吃干抹凈和翻臉無情等方面,摩根毫無疑問的傳承到了帝皇的真諦。
這又何嘗不是種帝皇的愛。
哪怕她自己從不這么認為。
而就連摩根都沒意識到:即便只在十幾分鐘前,當色孽的話語深入到宇宙和歷史的真相時,她還會被深深的引入其中,甚至暫時的忘記了自己身處何等危險的領域,忘記了四周的深邃和惡意。
但當色孽的講述停止,當聲音逐漸消散在了遠方,當原體的意識從無窮無盡的歷史和秘密中走出來的時候,阿瓦隆的女王便瞬間恢復了冷靜,她甚至沒有留給色孽哪怕一秒鐘可以從中作梗的機會。
秘密?歷史?真相?
嗯……也就那樣吧。
一般。
緊了緊不存在的腰帶,一種古老的賢者姿態開始在基因原體的內心中蔓延開來,讓趴在不遠處的黑暗王子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眼花了:有那么一瞬間,色孽居然在摩根的身上,看到了一抹該死的,如太陽般的光輝。
+你還想聽么?+
【不用了。】
色孽試探般地開口,但由祂親自拋出的誘惑卻在原體這里飛快地吃了個閉門羹:摩根已經從剛才的癡迷中徹底走了出來,當清醒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瞳孔里,就連四周的黑暗也不得不退去。
而伴隨著基因原體的呼吸逐漸恢復了平緩,就連掌心中的黃金火焰也仿佛得到了全新的能量:溫度再次開始升騰,原體的臉被染成金黃色,黑暗王子的鼻息第一次從摩根的肩頭上消失了。
蜘蛛女皇笑了起來。
【再往后的事情,你便是利益相關的當事人了。】
【而故事這種東西,由第三方講述才會更確切些。】
+我可不覺得你還能在銀河中找到與我對等的第三方。+
【那是我的事情。】
摩根眨了眨眼睛,以此表達對于面前邪神的挑釁:當銀宮之主在面對面的時候,想要再進一步的腐蝕祂相中的目標時,并非全無抵抗之力的原體,卻也在反過來仔細的觀察著面前的邪神。
雖然摩根沒有找到什么值得稱道的機會,但至少讓阿瓦隆女王趁機摸清了一件事情:色孽在有關于她的問題上不會、不想、或者暫時還不能采取什么強硬的手段,黑暗王子腳步此時還不得不局限于親自下場的誘惑和說服。
既然如此的話,摩根也就沒必要特別的畏懼黑暗王子。
她之前唯一擔心的就是,當她率領破曉者軍團的主力艦隊進行亞空間航行的時候,惱羞成怒的黑暗王子會不會卷起風暴,困住她和她的艦隊,用時間等強迫的手段來逼迫原體就范:現在看來,這不是現階段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