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在這個眾王聯邦的身上浪費多少時間了?”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從剛剛接觸開始,也許是半年?”
“說真的:就算是在大遠征中也很少有戰斗會拖延這么久。”
“也很少會有戰斗:愚蠢到把主動權完全交到對方的手上。”
荷魯斯剛推開房門,就聽到福格瑞姆那一成不變的抱怨。
戰帥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放輕了自己的動作,躡手躡腳地關上了會議室的門,順便檢查一下身后有沒有人跟上來。
“他們在熬鷹。”
“這些眾王聯邦的家伙:他們根本沒有談判與臣服的誠意。”
“我們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福格瑞姆還在高談闊論,仿佛只有這種辦法才能將他胸中積攢的怨氣稍微發泄出來:鳳凰大君正坐在他的軟椅上,正對著會議廳旁巨大的落地窗,這是一個可以輕松俯瞰整個城市的位置。
自從帝國的使團們搬進這個下榻之地,福格瑞姆便自作主張地占據了此處:他醉心于遠方此起彼伏的梯田與波光粼粼的大海,以及與茂盛的森林并存,同時聚焦優雅和藝術感的塞諾比亞城,以及這座城市中截然不同的文化。
這美不勝收的風景,和有別于泰拉的文化底蘊,是福格瑞姆還沒有向帝皇之傲號下令,發射太空魚雷來摧毀這個【妄圖拖延他們的渺小世界】的唯二原因。
而另一個原因,自然就是牧狼神還沒有放棄他的努力:不過這份堅持卻讓荷魯斯在他的兄弟甚至他的子嗣間,獲得了越來越多不認同的聲音,事到如今,似乎只有帝國的戰帥自己還在渴求著一份與眾王聯盟的合約。
但此地主人翁那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冷漠反應,只能一次次讓荷魯斯與帝國失望:在記不清是第幾次空手而歸后,牧狼神已經養成靜悄悄地走路,不要干擾到正在氣頭上的福格瑞姆的習慣。
畢竟,真要吵起來,每次都是戰帥大人首先啞然詞窮。
不過,幸運的是,福格瑞姆熊熊燃燒的怒火暫時還沒有蔓延到其他兩個兄弟的心中,每當荷魯斯想要些許安慰的時候,他還是有兩個安靜的血親可以依靠的:至少他們還愿意保持聆聽。
“再一次無功而返,嗯?”
“……”
只要稍微忍耐一下他們那愈加明顯的譏諷語氣就可以了。
荷魯斯稍稍抬起頭,看到他的大天使此刻正神采飛揚。
他當然會如此:畢竟是四個原體中唯一一個來度假的。
巴爾的大天使也許是前往眾王聯邦的帝國使團中,最悠閑也最放得開心態的一位了,當他的血親們還在因為各自的事情忙碌時,圣吉列斯已經在這片陌生的人類土地上取得了自己的成就。
他成功的在下榻的賓館中,找到了自己在最近幾個月以來最喜歡的一把椅子,那是一把原本用來招待貴婦人的躺椅,鮮紅色的絲綢符合大天使的品味:更別提那個恰到好處的托盤了。
除此之外,大天使還熱衷于檢查這顆林業蔥茂的世界上的農產品生產情況,并為自己搭配出來具有全新異域口味的水果拼盤:有了上述兩樣寶貝,原體就可以長久的寄生在這座高大的塔樓酒店里,整天整天地不用出去。
出去干嘛:像阿巴頓和阿西曼德那樣,整天閑著沒事,在整座城市里面到處瞎轉悠,尋找拳擊場和競技場,然后在擂臺上合理合法的把那些異形選手揍一頓出氣么?
又有什么用,除了阿巴頓腦袋尖尖的海報開始貼滿整座城的大街小巷,以及阿西曼德懷里數之不盡的冠軍獎金,還有整個世界都開始莫名其妙地流行起了沖天辮和光頭這兩種無聊的發型?
戰帥恐怕做夢都沒想到,帝國對眾王聯邦的第一種文化入侵竟是以這種形態顯現的。
還是說,像帝皇之子那樣,每天陪著泰拉來的史官們參觀各種各樣的藝術館和音樂廳,抓緊一切機會把他們原體的美貌展露在這些眾王聯邦的土包子面前,順便再邀請幾個看起來有些眼生的異形跟他們回去做些醫學檢查?
圣吉列斯不知道法比烏斯是怎么做到后一件事的:直到他某天偶然的打開電視,發現某款養生頻道里面聘請的外星專家,古泰拉傳統醫學的唯一傳承人,似乎長著一張令他很眼熟的臉。
法比烏斯那個混蛋上電視的時候甚至沒有脫掉動力甲。
他是不是還該夸一句這家伙不忘隨時隨地保持警戒狀態?
當然,大天使到現在也沒把這個發現透露給福格瑞姆:主要是他當時換臺的時候,在下一個頻道的獻血公益廣告中,偶然發現那幾個負責招攬人氣的封面人物,似乎也在他的第九軍團中兼職。
大天使沒有在意那個頻道為什么著重強調了自愿的異形獻血者。
也沒有詢問為什么當他第二天打開窗戶,正想眺望整座城市人流量最高的廣場時,就在那座帝皇之子們先前佇立起福格瑞姆巨大雕像的旁邊,發現了一座更高的,屬于他的雕像。
還是用水晶做的!
還打上了聚光燈!
還有橫幅和專門的宣傳廣播!
還在24小時循環播放他那【全帝國最迷人微笑】的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