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荷魯斯兄弟。”
“我也希望只有我們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否則,這件事情傳出去:你知道泰拉那邊會怎么說的。”
在眾王聯邦的使節團離去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分裂的種子就已經在原體間埋下了:并勢必將蔓延到整個遠征艦隊。
摩根與她的三位兄弟踩踏著歡迎慶典的遍地殘骸,先回到了牧狼神的私人休息室中,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沉默與思考的壓抑感牽扯住了基因原體們的步伐。
而一回到房間,將子嗣和機仆們驅趕出去,四位原體中脾氣最火爆的那個就爆發了。
“整整六個月:我們在那個該死的世界上流下了多少血?”
剛關上門,切莫斯的鳳凰大君就一把扯下了他為歡迎儀式而專門準備的鮮紅色披風,銀色的長發下是一雙積蓄著怒火的眼睛:福格瑞姆徑直坐在荷魯斯的沙發上,黃金色的帝國天鷹肩章在柔軟的絲質皮囊里刻下了印記。
“結果呢,他們還要反過來指責我們的無理:我們替他們解決了難以搞定的蜘蛛,卻連一句輕飄飄的道歉都沒有得到,好像我們才是過錯方,而銀河的土地就活該被這些骯臟的異型占據。”
“火氣別這么大,福格瑞姆。”
一路上,荷魯斯都在搓揉他已經寸草不生的額頭,就仿佛這樣做能揉出頭發似的,他看起來格外的疲憊,臉上的皺紋比在場的其他三個兄弟加起來還要多:在將肩膀的狼皮抖掉后,牧狼神直接癱坐在辦公室桌后的椅子上。
而在他的前方,用于迎賓的兩排沙發上坐滿了原體,鳳凰單獨占據了左手邊,他將雙臂張開,漂亮下巴微微揚起,看向戰帥房間穹頂上那些懷念大遠征勝利與帝皇榮光的古老畫作,用這些完美的藝術品抒發自己的不滿。
大天使則坐在另一邊,身邊是幾經猶豫后,最終也選擇坐在這邊的蜘蛛女皇:圣吉列斯并沒有立刻靠在沙發上,而是先拖著腳步,走向了墻邊的酒柜,輕車熟路的解開了牧狼神留下的密碼,自顧自地取出了里面最好的酒。
全程,圣吉列斯都在愉快地哼著一曲不成音的巴爾小調,全然無事的荷魯斯打在他后背上的,幽怨的目光。
而在此期間,蜘蛛女皇則是在自己的胸口處畫了個圈,然后將手伸進去一通摸索:在圣吉列斯回來的時候,摩根這邊也正好托出一個果盤:戰帥默默地盯住了那些還散發著寒氣的水果,不敢去想他的阿瓦隆之主到底是從哪里,把它們找出來的。
兩位原體分工明確,圣吉列斯邊趕路邊倒滿了杯中的酒,還未落座便將一杯遞給了摩根,并順手在被放到桌子上的果盤里,挑走了自己最喜歡的鮮紅果實。
他們一個正襟危坐,一個則習慣性的翹起了腿,一手酒杯,一手鮮果,步調一致地側過頭來,看向了荷魯斯的方向:儼然已經做好當個忠實聽眾的打算。
“有意思。”
還沒等牧狼神說什么,正坐在對面的鳳凰就已經笑了起來。
“我還不知道,你們兩個居然已經配合的如此默契了?”
“你們不是沒見過幾回嗎?”
“的確如此。”
大天使搖曳著酒杯。
“但我已經見過太多次某人需要被細心照顧的弱小心靈了。”
荷魯斯抖了抖肩膀。
【沒錯。】
另一邊,蜘蛛女皇有些唇齒不清地汲取著果實中的水分。
【而我早就學會了該如何與長著翅膀或金毛的家伙相處。】
說罷,兩位原體還不忘沖著對方微笑:皮笑肉不笑。
“嗯……想也知道。”
福格瑞姆的眉頭跳了跳,他明智的沒有挑釁這對組合:雖然他們看起來毫無凝聚力可言,就像是棟破房子,只需在上面踹一腳,就可以讓它四分五裂。
但歷史證明,相信這句話的人似乎下場都不怎么樣。
“原諒他們吧,福格瑞姆。”
到最后,還是癱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牧狼神替兄弟們解個圍。
“你知道的。”
他向鳳凰大君微笑。
“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找到個棋逢對手的家伙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