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親率文武百官,為御弟三藏法師送行。儀仗煊赫,旌旗蔽日,百姓夾道,萬人空巷。
唐三藏身披觀音所賜錦斕袈裟,手持九環錫杖,寶相莊嚴,合十向御兄辭別。
他翻身上了一匹溫馴白馬,兩名健仆挑著簡單行囊緊隨其后。
李世民對著上馬的唐三藏說道:“御弟此去,山高水長,務必珍重。”
“貧僧謹記陛下教誨,定不負所托。”唐三藏聲音平和,目光澄徹,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
唐三藏回望一眼那承載了太多繁華與喧囂的帝都,深吸一口氣,策馬轉向西行的黃土官道。
一人,一馬,兩仆,身影在初秋微涼的日光下,顯得渺小而孤寂。
與此同時,長安城上空,肉眼難辨的虛空深處。那面古樸的昆侖鏡無聲無息地高懸,鏡面清晰地映照出下方唐三藏一行西去的景象。
“看天上,是和尚。是去西天取經的圣僧嗎?”
“那是長安,我認得那灞橋。是陛下親封的御弟唐三藏。”
“……”
無數低語、驚呼、祈禱匯聚成無形的浪潮,席卷了整個人族疆域。
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密聯系,通過這跨越空間的凝視,在每一個人族心中悄然滋生。
……
西行的路,最初幾日尚算平坦。沿著官道,驛站相接,人煙不斷。
唐三藏晨起誦經,白日趕路,傍晚投宿。九環錫杖點地,錦斕袈裟在秋風中微微拂動,倒也頗有高僧風范。
兩名健仆雖不通武藝,卻也勤勉忠誠,一路小心伺候。
這一日,官道漸漸變得狹窄崎嶇。兩側山勢漸高,林木也由稀疏變得茂密幽深。
路旁再難見村落炊煙,唯有鳥獸啼鳴之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腐葉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野性氣息。
“三藏法師,這山勢險惡,怕是不太平,我們加緊些,找個避風處歇腳吧?”
一個仆役看著四周黑壓壓的林子,聲音有些發緊。
唐三藏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偏西,金紅的余暉穿過高大樹冠的縫隙,在林間投下長長的、搖曳不定的光斑,更添幾分詭異。
“阿彌陀佛。也好,速行。”他輕夾馬腹,催促白馬快走。
然而,就在這暮色四合、倦鳥歸林之際,前方道路拐彎處,一陣猛惡的腥風毫無征兆地平地卷起。
那風來得極其邪門,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濃烈的野獸膻臊氣,吹得人睜不開眼。
白馬驚得希律律長嘶,人立而起,險些將三藏掀落馬背。兩名仆役更是站立不穩,踉蹌后退,挑著的行李擔子也摔落在地。
腥風過處,前方道路中央,已赫然立著一尊龐然巨物。
那怪物身高過丈,體態魁梧雄壯如小山。渾身覆蓋著鋼針般的黑黃條紋皮毛,正是盤踞此地的妖王寅將軍。
一聲震天虎嘯,帶著狂暴的妖力沖擊波猛地炸開。音浪肉眼可見,如同實質的巨石狠狠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