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阡陌!你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死魔女!那些‘傻大鱷’?你去試試它們那鐵板大戟的威力!那皮糙肉厚的程度,何況那可是近百頭啊……”
“就是!”白無常強撐著坐起,顧不得屁股疼了,尖著嗓子怒道:
“你個惹禍精!要不是你手欠去掏人家老祖宗留下的古神鱷蛋,把人家祭壇拱塌了,能招來幾百頭圣人巔峰的追殺?好處呢?蛋蛋蛋!蛋呢?!
挨揍挨罵受苦的全是我們,你抱著蛋當寶!好處全落你兜里了!你自己惹的事憑什么每次丟下我們跑路!天理何在啊!啊啊啊——”
他越說越氣,要不是實在站不起來,都想撲過去咬人了。
黑無常范無救更是氣得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聲音帶著哭腔和憋屈的憤怒:
“姑奶奶!您行行好吧!那蛋都快孵出來了!您就為了一個還沒燉熟的蛋,我們……唔……”
他看到魂阡陌忽然投向他的、帶著幾分涼意的眼神,那未噴出口的臟話瞬間卡在喉嚨里,憋得滿臉通紅,最終化為一聲委屈的抽噎,
“……命都快沒了啊……”
龍馬也終于想起了關鍵的問題,它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黑石上,斷尾無意識地掃動著碎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煩躁問道:
“魔女!當初被佛門那幫禿驢設局坑害,破界傳送出錯,莫名其妙流落到這個鬼地方——莽荒圣域!這鳥不拉屎、兇獸遍地走的地方!已經兩年了!整整兩年!
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漂流多久?天天被各種古獸追殺、被奇異種族盯上!老……我已經受夠了!啃難吃的鐵芯草,喝帶著血腥味的怪泉水!我要回去!我要回我那鋪滿金絲草的馬廄!”
“沒錯!”
白無常緊跟著舉手抗議,聲音尖利,
“抗議!強烈抗議!憑什么每次惹下潑天大禍您都溜得比兔子還快,讓我們殿后挨打?這不公平!我們要回去!
這地方探索了兩年多,結果呢?連這莽荒圣域的十分之一疆域都沒摸到!一個個全都是圣階之上的強者,我太可憐了。”
黑胖子趴在地上,抬起滿是塵土和淚痕的胖臉,可憐兮兮地望向魂阡陌,聲音帶著最后一絲希冀:
“祖奶奶……阡陌大人……咱、咱們真還要待下去嗎?這里太……太危險了!啥時候才能回家啊?我想回去找姑爺……,他那兒現在肯定安全又逍遙!”
“莽荒圣域……”
魂阡陌聽到黑胖子那句“找姑爺”,原本戲謔玩味的眼神深處,幾不可察地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波瀾。
她斜倚在一塊巨大的黑巖石上,手指無意識地捻著腰帶上垂落的一縷流蘇,另一只手則輕輕撫摸著腰間一個由空間絲線編織成的精致小袋——那里面隱隱傳出的生命波動,正是那枚快要孵化的古神鱷蛋。
她看向腳下這片被亙古云霧籠罩、遠方山峰如同蟄伏巨獸般漆黑的陌生大陸,那總是帶著嬉笑玩鬧的絕美容顏上,也罕見地染上了一絲凝重與淡淡的無奈。
“走?誰不想走?”
魂阡陌的聲音少了幾分戲謔,多了點煩躁,
“你以為老娘喜歡在這破地方和一群沒開化的野獸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