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水波門只覺得……頭皮發麻!魂飛天外!
“古……古靈兒!!!”
他嚇得聲音都變了調,也顧不得什么君臣禮儀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沖了過來,在樹下急得直跳腳,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你……你做什么?!你……你還懷著孕呢!我的小祖宗哎!飛那么高作甚?!危險!太危險了!快下來!趕緊下來啊!!!”
他急得滿頭大汗,張開雙臂在樹下徒勞地接著,仿佛古靈兒下一秒就會掉下來似的。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沙啞、還帶著點漏風,卻依舊不改戲謔本色……的聲音,慢悠悠地從旁邊響起:
“嘖……瞎嚷嚷什么……吵死老子了……”
只見……骨飛揚……拄著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一步三晃地走了過來。他如今……是真的老了。頭發稀疏灰白,幾乎掉光,露出布滿老年斑的頭皮。
牙齒也沒剩幾顆,說話漏風,滿臉深刻的皺紋如同干枯的樹皮。腰背佝僂得厲害,那身標志性的、卻早已破爛不堪沾滿油污的道袍,穿在他身上更顯邋遢。
上一次修為被廢,仿佛瞬間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氣神,讓他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走向了腐朽。
若是魂宇在此,定能感知到,這并非簡單的衰老,其根源深處,纏繞著一絲……地府天書規則的……無情剝奪之力!
骨飛揚走到水波門身后,依舊是那副看什么都不順眼的樣子,抬起那只干枯得如同雞爪般的腳有氣無力地在水波門屁股上……踹了一下。
然而,這一腳……軟綿綿……輕飄飄……別說踹飛了,連讓水波門晃一下都做不到。
反倒是骨飛揚自己,因為這一下動作,差點沒站穩,踉蹌了一下,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呸!”
骨飛揚吐了口唾沫,也沒啥口水,翻著渾濁的老眼,不屑地瞥著嚇得半死的水波門,罵道:
“你這……傻球……腦子里……裝的……都是……豆腐渣嗎?”
“小靈兒……現在……可是……尊境強者!”
“這么……屁大點……高度……”
“對她來說……跟……走個……臺階……有……什么……區別?”
“能……有……什么……關系?”
“瞎……操心……”
“趕緊……滾蛋……別……在這……礙眼……”
水波門被骨飛揚罵得一縮脖子,但還是不放心地看著剛剛拿著風箏,如同九天玄女般輕盈落回地面的古靈兒,嘟囔道:
“可……可是……畢竟懷著孩子呢……萬一……”
“萬一你個錘子!”
骨飛揚沒好氣地打斷他,拄著棍子,顫巍巍地走到一旁石凳上坐下,仿佛多說幾句話都耗費了他極大的力氣,
“老子……當年就該把你這小東西踢遠點,省的老是在這里嘰嘰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