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水波門毅然決然一掌拍向自己心口,引爆那枚深植于血脈本源,卻被他用意志塵封了許久的赫連王族魔種時,一股撕裂靈魂的劇痛瞬間淹沒了他。
與此同時,一股龐大而黑暗的力量如火山噴發般從他殘破的身軀中洶涌而出。
在這股力量徹底吞噬他意識的短暫瞬間,他的神魂被拉扯著,墜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由他最深刻記憶碎片構成的內心世界。
這里沒有宮殿,沒有叛軍,沒有暴雨。只有一片灰蒙蒙,仿佛永遠籠罩在陰霾下的破敗院落角落。
一個瘦小、骯臟的身影,蜷縮在一個散發著餿臭味的破狗盆旁。
那是個約莫五歲的男孩,頭發糾結如鳥窩,滿臉污垢,身上穿著看不出原色的破爛單衣,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青紫交錯的傷痕和新舊血跡。
他正用一雙黑乎乎的小手,顫抖著從狗盆里扒拉出幾塊早已冰冷的,被雨水泡發的剩飯殘渣,狼吞虎咽地塞進嘴里,那是世間唯一能維系他生命的東西。
他是幼年的水波門。
弱小,可憐,無助。
每一天,從清晨到深夜,他都要承受來自“父親”水鴻運毫無緣由的毒打。
有時是因為水云天練功不順心情不好,有時是水鴻運自己在外面受了氣,有時甚至不需要理由,僅僅是因為看到他這副“窩囊廢”的樣子就怒火中燒。
拳頭、木棍、甚至帶著倒刺的馬鞭,都會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
就連半夜,他蜷縮在狗棚里冰冷的稻草上試圖入睡時,也常常會被一腳踹醒,迎接新一輪的毆打。
沒有玩伴,水家的其他孩子視他為瘟疫,朝他扔石頭,吐口水,罵他是“野種”、“垃圾”。
只有那些不懼污穢的螞蟻和小蟲,會在他靜止不動時,好奇地在他身上爬來爬去,成了他灰暗童年里唯一能觀察到的“活物”,是他孤獨世界中微不足道的陪伴。
記憶的畫面陡然切換。
還是那個角落,但場景更加慘烈。小水波門被打得頭破血流,趴在地上,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水鴻運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不僅沒有阻止其他水家孩童的圍毆,反而厲聲咒罵:
“沒用的廢物!連還手都不敢!我水鴻運怎么會有你這種兒子!真是丟盡了水家的臉!”
就在小水波門意識模糊,幾乎要昏死過去,以為今天會被活活打死在這冰冷的地面上時——
“住手!你們不許打他!”
一個清脆又帶著憤怒的童音,如同利劍劃破陰霾,驟然響起!
一個扎著兩個俏皮羊角辮、身穿精致紅色鑲金邊錦裙的小女孩,像一團熾熱的火焰,猛地沖了過來!
她用力推開那些施暴的孩子,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奄奄一息的小水波門身前!
她仰著小臉,雖然年紀不大,但眉眼間已有一股不容侵犯的貴氣,她奶聲奶氣卻異常堅定地對著那些比她高大的水家孩子呵斥:
“滾開!誰再敢打他,我就告訴我父皇,把你們都抓起來!”
那些孩子顯然認得她,也懼怕她背后的身份,頓時嚇得噤若寒蟬,灰溜溜地散開了。
小女孩這才轉過身,蹲下來,看著地上渾身是血、瑟瑟發抖的小水波門。
她沒有嫌棄他身上的污穢和血腥,反而伸出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他額角的血跡,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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