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林心中一松,冷清這個態度,他也就徹底無所顧忌了。
“這位同志,你既然認識我,那也應該了解我的脾氣。不錯,你是冷清的爸爸,可你和我沒有關系。我教訓你,是沒有絲毫心理壓力的。冷清在我這兒沒有面子,你不用奢望我會看在他的面子上再給你面子,所以你現在就給我閉嘴。”
冷父很聽話,立刻閉嘴,盡管他痛的大汗淋漓。
齊林很滿意,繼續道:“回去找律師起草一份脫離父子關系的協議書,三天之內送到林城大學,從此你就和冷清沒有瓜葛了。放心,我會監督冷清,讓他以后不主動提自己出身的。不是為你好,而是在我看來,有你這樣一個父親,實在是一種巨大的恥辱。”
冷父的臉色通紅,又痛又氣。
“看什么看,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齊林再度用力。
冷父咬著牙,死性不改的繼續威脅冷清:“冷清,你想好了,真的脫離父子關系,我不會再付你生活費的。”
冷清終于轉過頭來。
看著自己的父親,冷清灑然一笑,笑容中有痛苦,更多的卻還是解脫。
“為人父母,撫養兒女是法律規定的義務。不過既然你不把我當兒子,我以后也不會盡自己的贍養義務。現在是十二年制的義務教育,我一共花了你們倆有十萬塊錢嗎?想來即便超過也不會超多少。齊林,你能先借我20萬嗎?”冷清問道。
“當然,別忘了還就可以。”齊林故意加了一句。
冷清輕笑,對冷父道:“養我20年,讓你賺10萬塊,你應該不虧吧?”
冷父的神色陰晴不定。
但冷清已經沒有再和他說話的**了。
齊林也不再廢話,放開冷父,稍微一用力,就將他扔到了門外。
“滾吧,三天之后我看到協議,會付你20萬。”齊林冷聲道。
冷父站穩身體,看著大逆不道的冷清,連喊了三聲“好”字,然后扭頭離開了這里。
“我想靜一靜。”
冷清開口,齊林和安廣謙自然沒有留下的道理。
來到走廊,看著窗外開闊的天空,齊林輕嘆了一口氣。
“教練,你說父母這個職業,為什么不能考試上崗呢?”
安廣謙苦笑搖頭。
“冷清這邊的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也很讓我頭痛啊。”
“什么問題?”
“周通到現在還沒有突破。”
齊林陷入了沉思。
正常情況來說,周通確實應該最先突破的,因為他現在連丹境都不是。
而齊林和安廣謙都看的清楚,周通的積累已經到了。
“他有心魔,只有這一個原因,教練你沒有針對性的指導過他嗎?”齊林問道。
“當然指導過,但心魔這種東西,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去克服的。”安廣謙很無奈:“說起來,周通的心魔,也是他的父母。”
“不會吧?不幸的人遭遇都這么相似嗎?”齊林面色古怪。
安廣謙搖頭,解釋道:“他和冷清不一樣,周通的問題是他的父母對他太好,又對他要求太高。可周通做不了那個別人家的孩子,他他不夠勤奮,又不夠墮落。在不上不下中,備受煎熬。”
齊林沉默。
人的一切痛苦,都源自于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而認清自己的平庸,是相當殘酷的一件事。
比這件事更殘酷的,是讓你的父母也認清你的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