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耳畔,他的心底之中,仿佛有著一道聲音出現,
這一道聲音,陌生而又熟悉,仿佛曾經在他的夢中出現過。
這一道聲音,猶如是冰冷巫妖的囈語,讓他的智慧,讓他的自我意識,仿佛都被埋藏到了冰封的陵墓之中,他已經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這一刻似乎無法被自己控制了。
這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出聲。
可是張開嘴,卻無法說出一個音節。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觸碰到了胸口的位置。
那是一個古怪的骷髏頭吊墜。
是他那位父親上次回來的時候給他的。
這東西沒有什么功能,甚至上次協會的人檢查,也沒有查出什么來,便留在了他身邊做個父子了斷的念想。
但是,這一刻,穆航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手掌,手臂在這一刻極為僵硬,
耳畔的那一道聲音,清晰的甚至有些刺耳。
他能夠感覺到,這種冰冷將他的渾身血液凍結的同時,有什么東西,要從這些血液之中出來了。
那呼之欲出的東西,就是他血液靈魂之中所深藏的。
這一刻的穆航,似乎徹底懂了,
他那眼眸之中,有著難以想象的灰暗和不解,他有些不明白,血脈親情,在那位父親眼中,就是這么不值一提的東西嗎?
不值一提到,他的血嗣都可以隨意犧牲掉嗎?
可偏偏身體除了那強行挪動的手臂,卻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端坐在那里。
只有那只手。
那只剛剛握住了蘇平手掌的右手。
穆航明白了,他甚至這一刻,才有些后知后覺,為何自己要來這里,這幾天的時間,是不是這一道聲音給予他的心理暗示?
但是這些,即便是想明白,也來不及了。
他的渾身上下,已經逐漸不聽他使喚了。
這個時候的穆航明白,自己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這東西的目標,不是自己。
他伸出之前握住蘇平手掌的手,他想要引來蘇平的注意,他想要告訴蘇平,這個新聞發布會,不要繼續下去了。
他的眼眸之中,這一刻全都是血絲,那只伸出去的右手,挪動一毫米的力氣,都仿佛要讓他精神意志渙散。
但是這一刻的穆航,卻極為堅定。
他必須要提醒到蘇平,哪怕為之付出生命。
而這一刻,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
那雙不斷顫抖的手緩緩伸出,吸引了周邊不少人的注意。
他們古怪的看著這位來自江海省的培育師,卻也沒有人說話。
穆航同樣沒有理會他們這些人,他的目光之中,只有蘇平。
此時此刻的蘇平,坐在最前方,與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在說著什么。
穆航知道,那位是來自于西海省的一位高級亡靈培育師,距離培育大師,也只差了一步之遙,且同時也是西海省培育師協會的會長。
是龍國的老資格了。
這種級別的人物,蘇平在那里接待是情理之中的。
他的手臂伸出老長,已經不少人詫異的看向了他,在這角落之中,引來了一些騷動。
而這一刻,讓穆航心中喜悅的是,蘇平身后的那位短發女子蹙眉看向了他,然后低聲的在蘇平耳畔開口。
果不其然,下一秒,蘇平轉過身來,看向了他,同時,半個身體已經緩緩起身。
這個承載了自己希望的年輕人,眼中有擔憂有疑惑,他仿佛要重新起身,來到自己的身邊。
然而,就在這時,如一盆冷水從頭頂澆灌而下。
他的身體,徹底失去了控制……
蘇平古怪的看著保持著那個‘平沙落雁’屁股朝后,手臂卻伸的老長的穆老哥,他已經起身,跟身旁的這位來自西海的林會長報一聲歉,便要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