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一直覺得自己夠精明了,沒想到卻被楊毅擺了一道,看著躺在地上,無人理會的裴紅月,他是咬碎了牙,抬起手又放下去,然后,哀嘆一聲,只能將她跟杜明威放在一塊。
1柱香還未過去,張奎卻率先醒轉,他茫然的看向四周,身上噼里啪啦亂響,這是經脈俱通,進入先天的標志,他站起身走下浮舟,問道:“楊毅,我們這是在哪兒?玉寧關怎樣了?我不是已經在關城戰死了么?難道你們都跟我一塊死了,這里是地府不成?”
“奎子,你想死,可早著呢!楊部使,正打算帶我們回玉寧關!”
王大海與張奎關系不錯,以前在關城時,經常一起偷偷飲酒,上前便將一應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此時,楊毅也騎馬走了過來。
“張旗尉,你能醒來太好了,看來你已經順利步入先天?感覺怎么樣?”
“好似另一番天地,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都與先前世界完全不同……先不說這個,你怎么還想回去,我看都衛也搶救出來了,我們該是立即遁走,先去安陽府找救兵啊!”
安陽府就是北洲中樞,距離玉寧關、天河鎮等所在的玉寧府只有2000多里地,2~3日夜的疾馳可至。
楊毅搖了搖頭。
“張旗尉,你覺得北疆百族,歷時數百年,為什么一直是一盤散沙,而今卻被戎古族統一,建立了黃金帝國,不好好謀求建設地盤,反而要進犯北洲?”
“這種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們比較喜歡自由自在?”
“可能吧,但關鍵是北疆荒蕪,沒有立足之源,族群無法聚集,也就無法形成統一的標準,雖然大草原的黃金城美名遠播,但據我所知,不過是一座露天金礦,頂多算是一個大型駐地,無法經營為政令中樞的城鎮。”
“這和我們要不要去安陽府有什么關系?”
“你聽我說完,戎狄立國,不發則已,一發便是驚人,如果沒有充足的準備,不會將這桿金虎旗立起來,這場仗,或許已經謀劃了不知多少年,北洲安陽府作為北洲的政令中樞,怕是早已滲透。”
“杜都衛早就察覺之前的劉副都衛的異狀,所以及時將他趕走,現在想來,怕是安陽府此刻已經成了戎狄人的巢穴,要知道北疆進入關內,可不止玉寧關1條路,往西還有山陽關、懸壁關、崇虎關,你可以保證,其他關口不被破?我們的后路還在?”
楊毅出槍,在地上劃了一個簡易的北洲地圖,這副地圖一直掛在杜明威軍帳中,他已經看過好幾次了,顯然,杜明威不敢退,也有這一層意思在,守在玉寧關中待援,命運還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離開玉寧關,在北洲曠野上,真被戎狄人截了后路,能不能活,自己就無法控制了。
“這……可就算如此,我們也該沿著邊境線往河洲方向去吧,戎狄人的諜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將河洲也滲透個遍吧?”
張奎著急的拍著腦袋。
“河洲自然是安全的,可我們去不了河洲。”
楊毅用腳抹去地上痕跡,向王大海和張奎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以戎狄騎兵的腳力,這大半日,從玉寧關到這里,2個來回都跑過了,可為什么只有小股騎兵追來?我料想,必然是因為大乾的援兵到了,他們大股騎兵追殺援兵去了,那么以戎狄騎兵的腳力,現在怕是已經到了我們前面,只要他們將偵騎散開,在我前面布下口袋,我們就像是守株待兔的那只兔子,一頭就會撞上去!”
楊毅的解釋令張奎恍然大悟,他拍著光頭急道:“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那倒也不是,這次進犯玉寧關的戎狄大軍大概只有3萬人馬,在關城前幾場大戰,損耗至少8000人,加上搶奪關城時的血戰,我猜測,那位王子手底下怕是只有2萬人馬不到,這還包含了不少傷兵。”
“如果是追擊大乾援兵,必然是啟用優勢騎兵,我想敢于馳援玉寧關,再怎么樣這股援兵也有3000~5000人吧?那么追擊的人馬,不會少于人,人少了,難道不怕遭遇伏兵,反被捅了菊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