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扎克拉似乎是不想再與辛甘雅多費口舌,但其實他已經撐不住了,一路從百多里地外狂奔而回,靠的只是兩條腿,關鍵是,讓原本不是很嚴重的傷勢,越發嚴重。
那個無名小將一槍涌入他體內的真氣,灼熱而剛烈,頑固不化,無論怎么用陰寒真氣凍結、祛除,就是無法擊散,甚至隱隱有消融他功力的作用,他被嚇得不輕,回到玉寧關只是想趕快休養一下傷勢罷了。
扎克拉不動聲色的找了一間無人的營帳住下,可他前腳剛走,辛甘雅后腳就跟了出來,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座扎克拉剛剛住進去的營帳,甚至貪婪的舔了舔嘴唇。
當1名哲克達族人進來城樓據點想要稟報軍情時,卻發現辛甘雅也不見了。
時間緩緩流逝,通往玉寧關的路上,逐漸出現了一支騎兵隊,零零散散的有個兩三百人的樣子,并不著急的緩緩徐行而來。
關城上的守衛,此時已經全部換成了哲克達族人,他們擅長遠射,眼力極好,關鍵是在黑夜中,這雙眼睛也比常人看得清楚。
“好像是韃韃族的兄弟們回來了?快去稟報給十二長老。”
1名哲克達族人去了,很快又折返回來。
“長老不在,她的祭女也沒見到,都是一起來大乾發財的,何必為難,韃韃族這次也是折損不少,比我們還慘,也沒撈到什么好處,隨便指個營帳,讓他們落腳唄。”
“他們好像還有幾個俘虜,那可是能拿到不少賞賜,確實不能虧待了,指不定,我們還能討個酒喝。”
北疆諸族好酒而不會釀酒,除了朝月族借助巫術秘法還能少量生產一些“紅果酒”,其余諸族都指望著每年2次到大乾劫掠,除了金銀財寶,美酒在北疆諸族中也是硬通貨,通常立了功的兵將,王子才會賞賜一些。
當即守衛的哲克達族人在城樓上嘰里呱啦講了一堆,這使得“韃韃騎兵”止步,一副等待傾聽的樣子。
這些“韃韃騎兵”不是別人,正是偽裝而來的楊毅部,此時,楊毅心里也是一驚,他沒想到會栽在語言不通這一點上,他正在計算如果此時撒開馬步沖鋒,能不能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順利穿過2里地的距離逃到關外去。
這個時候,被綁在馬背上充當“俘虜”的伊菲扎娜,在楊毅身邊開口道:“他們讓我們去前面灰布軍帳休整……還說了,后面是俘虜營,讓我們不要亂闖……他說他叫達飛,他旁邊的叫達布,要我們請吃酒?”
“你懂他們說的話?”
“他們說的是北疆通語,仔細聽的話,實際跟西塞諸國的通語很相似,是西塞諸國的走私商人在北疆活動時,逐漸衍化來的語言,我小時候跟艾瑪去過草原的大集市,那里都說這種話,特意學過一段時間,你大聲回應他‘哎啦庫拉’,就是歡迎你們過來,感謝你們招待的意思。”
楊毅按照伊菲扎娜的話回應了關城上的達飛和達布,知道這個時候還不是硬闖的時機,便向身后的諸人揮了揮手,大家或牽馬、或騎馬,靠近了那座灰布軍帳。
這是典型的草原風格的大圓帳,看得出臨時扎下的痕跡,周圍樁子都頂的歪歪斜斜的,和大乾的方頂軍帳完全不同,進入其中就好像進了一個洞穴,四處漏風不說,僅僅靠著一根立柱支撐軍帳,倘若大風一刮,就能將其掀翻。
“難怪這么多年,只能偏安北疆,這戎狄人的軍事基礎建設也太差了。”楊毅略有嫌棄。
雖然又不安全,又不舒適,但大圓帳的優點就是大,這是一個能夠容納500人休整的軍帳,安置他們幾個綽綽有余,至于馬匹,善于御馬的韃韃族,只要吹個口哨,幾里地之外的馬匹,都會順著哨音追過來。
楊毅他們又不懂御馬術,只能用笨辦法,留著小部分人在外面照看馬匹,順便望風,他們穿著獸皮衣服,戴著獸皮帽子,還把韃韃族騎兵的辮子割了下來綁在獸皮帽子上,在黑夜之下,根本分不清他們的真實身份。
“剛剛他們好像說起了俘虜營?”
伊菲扎娜、狼王黑沙、杜明威等人都被松綁,倒在軍帳中休息,就等著玉寧關的戎狄守軍最松懈的時候,從已經打開的關口沖出去,但達飛和達布熱情提供的消息,還好心的將他們安排在俘虜營附近,這不得不讓楊毅有了新的計劃。
“楊部使,不可節外生枝啊!”
周慶本來是不同意回到玉寧關的,奈何張奎這位先天高手一力贊成,原本張奎在玉寧邊軍中的威信就不小,壓制得他一點脾氣也沒有,好不容易見到楊毅的計劃順利施展,雖然要從關外繞個大圈回大乾,但至少脫離了包圍圈,眼瞅著就要安全了,沒想到楊毅又要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