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勁超過某個臨界點,那衛軍一聲慘叫痛暈過去,居然被眼前之人生生捏斷了臂骨。
“什么人!”
這番喧鬧已經引起衛軍的警惕,足有百多名衛軍聚攏過來,皆是手持軍刀將這貿然闖入的陌生人包圍起來。
“玉寧關楊毅前來報到!”
楊毅揭開兜帽,露出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黥面,如有實質的殺氣忽地八方席卷,諸衛軍便覺得像是一條毒蛇盯上了自己,不由自主的紛紛后退。
“楊毅,他就是楊毅?”
“那個殺了50萬戎狄人的楊毅?”
“什么50萬,是80萬!烈陽帝國那邊都掛出懸賞來了,他的人頭值黃金百萬兩,可封一族之王!”
“瘋了嗎?這是‘殺神·楊毅’!快退后,別讓他看到我。”
衛軍之間不由竊竊私語起來,但是退后的速度比圍上來時更快。
“你就是楊毅?剛從牢里放出來吧?我是孟固,紫電狂狼軍的指揮使,你跟我來吧,伯爺等你很久了,他要親自見見你。”
沒多久,1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方面大耳的軍官就帶著人找過來,他沒有劈頭蓋臉的責罵楊毅為什么搗亂軍營秩序,也沒有呵斥其他衛軍收起兵器,就像1個老朋友見面般,臉上帶著“久仰”的笑容,實則暗含打壓之意。
“多謝孟指揮帶路。”
楊毅跟著孟固在北營中繞來繞去,看得出來這是在布置一個頗為復雜的軍陣,4個營盤之間互有聯系,卻又相對獨立,無論敵人是引水來攻,或是放火燒營,都不會牽連到其他營盤。
“楊旗官對營盤布置也有研究么?這叫‘四門兜底陣’,看似守陣,實乃殺陣……具體厲害在哪里,我老孟只是個大老粗,講不出精妙所在。”
孟固見他看四周的神情頗為專注,便有些自賣自夸起來,卻不知楊毅只是在看那些辛苦勞作,卻渾身傷痕的乾民奴工。
“此陣是按照東、西、南、北四方排兵布陣,各留生門、死門一處,說是四門,實為八門,各門之間串聯相扣,形成包夾之勢,每一方的戰力分類又有不同。
“南寨在后,是為中軍,雙門皆是平川,善于騎兵突擊,東寨在右,起勢更高,故擅長射擊支援,西寨在左,形有陷地,可藏伏兵,必是殺傷力極大的戰兵所在,還有北寨在前,形似雙角,雙門拉的最長,好似銅墻鐵壁,其領兵者必善御守之術。”
“欲破此陣,可引騎兵直破北寨,切不可因北寨難啃而四顧迂回,北寨鑿穿,先取西寨,自南寨必援,至此先退往北寨,引南寨中軍騎兵營入陷地,再圍而殲之,至于東寨,故步自封,不足為慮,但凡敢于下山支援,取一隊騎兵襲擾即可嚇退。”
楊毅眼角一瞥,便將這“四門兜底陣”說得分毫不差,甚至將如何破解都說了出來,直讓孟固頭皮發麻,仿佛他們連日來的辛苦布置,都是徒勞。
“哈哈!不愧是威震北疆的楊毅,素聞你對兵法戰略極為精通,如今一見,當知傳言不虛,如果你能加入我軍,必然是如虎添翼。”
孟固尷尬的一笑,只能用場面話打圓場,任誰都知道,楊毅的兵權一旦收回,以當今大乾王朝的軍制,是絕不可能再外放給他的,他若留在軍中,充其量就是一個馬前卒罷了。
“孟指揮身強體健,氣息磐固,雙足鞋底充滿泥濘,應是離河岸最近的北寨指揮,孟指揮既然不在北寨,那必然是武英伯親自坐鎮北寨,你不帶我一路向北,反而東繞西逛,不就是怕我將路線摸得熟透,想要將我繞暈么?”
“這么看來,孟指揮實乃膽大心細之人,也并非什么‘大老粗’。”
楊毅語氣平淡,說話卻是如同帶刀,字字珠璣,硬是將孟固說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若不是孟固的脾性向來穩妥,說不定當場就要吵起來。
現場出現了十幾息的沉默,孟固只能輕咳兩聲,一張大黑臉上難掩惱紅之色道:“伯爺的確在北寨處理軍務,這邊跟上來吧!”
本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被打臉,孟固語氣也生硬起來,他的官級是正四品的統軍指揮使,也就是原來裴紅月的官級,沒想到被一個小小的九品掌旗官打臉,本想好好相處,可沒想到楊毅的話頭話尾全是釘子,絲毫不給自己面皮。
2人不再多話,一路直進北寨,重重防衛的衛軍見到孟固都是自覺讓路行禮,看得出來潘世閬治軍還是非常嚴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