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招搖自然被禁衛軍發現了蹤跡,楊毅聳了聳肩,也不答話,直接摸出身上的“煙花信號”,掀開蓋帽,便瞧見一條引線。
“來,這位禁衛兄弟,找你借個火兒!”
禁衛軍深夜巡邏自然是打著火把的,楊毅穿著一身地鏡司的官服,又把腰牌大刺刺的亮在腰間,就算是皇族的看門狗,那也是妥妥的七品官,而這些禁衛軍,充其量也就是九品的驍騎尉罷了。
大乾官制,嚴格而森嚴的等級制度,讓這些禁衛軍一時也不好發作。
“滋滋滋……”
隨著引線點燃,一個響亮的聲音沖向天空,隨即在空中爆開,形成一個白亮的圓圈,方圓數十里都清晰可見。
地鏡司的都府觀察使可以配發三件寶物,就是方震所說的“蜂鳥”、“靈犬”和“神行巫符”,但是低一等的都府提舉可沒那么好的待遇,配發的只有這種發射“煙花信號”的“花筒”,甚至連多個火折子都沒有。
“提舉大人這是在查什么案子?”
既然已經發射了信號,那說明地鏡司要有大動作了,禁衛軍與地鏡司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愿意牽連進去,為首的禁衛頭領也不過是想打聽一下,希望能及時避開。
“皇差!‘徐永’平反一案,這尚書府……誒?我還未說完,你別走啊?”
只是聽到“徐永平反”幾個字,那禁衛頭領便心知要遭,連忙轉身帶著人去了另一條路,這種事情涉及朝堂派系之間的爭斗,哪兒是他能隨便知曉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帶附近的禁衛頭領都打了個招呼,全部撤走。
整齊的腳步聲很快自北邊傳來,正是早就等著的江朝等一眾地鏡司人員。
江朝在看了蘇清歌的表演后,也離開了春雨樓,迅速上報秦朗,說是“徐永平反”一事有重大發現,于是臨時召回兩支都府觀察的隊伍,分別是“寅火都府觀察使盧一舟”和“酉木都府觀察使靳劍鋒”共有十余人。
這時便看見了楊毅的信號,這十余人急匆匆的就趕了過去。
遠遠的就瞧見楊毅孤零零的身影,江朝走到近前眉頭一挑,楊毅微微點頭,江朝喜形于色,拔刀在手道:“各位兄弟,發財的時候到了,目標正在兵部尚書府!給我搜!”
盧一舟和靳劍鋒都知道即將發生什么事,臉上也都是興奮之色。
這一夜也真是巧了,正是蔡光有事去了潘宏府里,連同隨身的武道高手也帶走了兩個,只留下那名姓高的在尚書府中護院,沒想到這時候便出事了。
當蔡光從潘宏府中返回,見到自家府邸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不由勃然大怒。
“大膽!你們……你們……你們地鏡司做事還講王法嗎?你們把我這個三品大員當什么了!你們這是搜查?還是抄家!”
蔡光連忙沖進府堂,只見整個前廳大堂已經支離破碎,上好的堂畫都被撕碎,連家具都被拆解,似乎怕里面夾藏了什么東西,他連忙拉開花瓶后面的柜子,里面的數千兩白銀早就不翼而飛了。
“蔡大人,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待著,這是上哪兒去了呀?這天色漸亮才返回來,見你滿面紅光,怕是沒少受到潘相的嘉賞吧?”
江朝不陰不陽的瞪著大小眼橫著步子便走了過來,看他鼓囊囊的腰間,不好說那些銀子,有不少都進了他的口袋。
“你是誰?叫何不休出來跟老夫說話!你這只癩皮也敢狂吠?”
蔡光見搭話的不過是個六品觀察使,頓時臉色鐵青,他作為朝廷重臣,什么時候是一條“走狗”能隨便呵斥的了。
“蔡大人,你可能還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官家有令,徹查‘徐永案’,現在不但懷疑你栽贓嫁禍,更是私通外敵,致使大乾軍械外流,導致如今敵強我弱,數洲失守!蔡大人若是不配合調查,莫非是要我們地鏡司行使‘先斬后奏’的權柄么?”
江朝話音一落,便有數名都府提舉亮出長刀。
“老江,跟他廢話什么?快要搜得差不多了,先將他制住扔進詔獄再說,一頓好打,要他說什么,他便只能說什么!”
呼應江朝的,便是酉木都府觀察使“靳劍鋒”,他大概也是分潤了不少好處,此時正是滿面兇狠,一股三昧境的罡氣附著在刀刃上緩緩拔出,黎明的光華映在刀刃之上閃爍著欲要擇人而噬的厲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