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心略有沉吟,好像這個副作用有些嚴重。
“請沈醫官有話直說,不必對楊某隱瞞,楊某自玉寧關出世以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也聽紅月提起過你們在北疆的故事,對楊提舉的悲天憫人之心,甚感欽佩,若不是楊提舉所為,這數十萬的難民怕是都要填入天河之中……”
“我這道古方是源自十萬大山中的蠻疆一脈,蠻疆蟲族同樣是擅長巫術,但與其余諸地不同,北疆異族的巫術傳自諸部獸神,是巫術起源,五大祭術更是源遠流長。”
“而蠻疆巫術則不同,十萬大山多有毒瘴,毒蟲毒草遍地都是,所以蠻疆巫術是集毒藥巫術之大成,加上他們自行流傳出來的蠱祭之術,便自成一派的誕生了‘蠱毒巫術’,而我所說的,就一種叫做‘命蠱同生’的古方。”
“蠱毒巫術雖然邪異奇詭,但也是由毒藥巫術分化而出,而毒藥巫術也只是‘祝祭之術’的一大分支罷了,所以我的師門也略有涉獵。”
“此古方是早年間我隨師父行走十萬大山采集仙藥時偶然所得,雖然被師父認為是旁門左道,但的確補缺了‘祝祭之術’中的許多不足。”
“‘命蠱同生’實際上就是煉制一種叫做‘同命蠱’的蟲子,讓它鉆入你的心臟,自此你的性命便與其共生,你需要以精血喂養它,同時,它也可以不斷激發你的潛能,讓你能夠快速修復自身創傷。”
“但這種‘自愈’的代價,實際上也是在透支你的生命力,當超過一定限度,同樣會讓你早亡,這其實只是利用了‘同命蠱’自身對危機感應罷了,并不是讓你真的多出了什么異術,反而在以后可能會是一種負擔。”
沈天心生怕楊毅聽不懂,詳細的解釋了“命蠱同生”這門巫術的原由。
楊毅一聽就明白了,無非就是利用“生化工具”刺激細胞再生,快速恢復罷了。
“如果你不是有這般充沛的精血氣力,我還不敢使用此法,當然了,危險肯定是有一些的,你若是想要用其他方法修復丹田,也并非沒有。”
“你只得慢慢等著,那不但要重新煉制丹藥,而且你還得雇一名精通‘祝祭’的巫師,時時刻刻用法力洗滌你的臟腑,減緩你的功力損失。”
“即使如此,也只能拖得三四年,你就會徹底功力全失,畢竟你的修為境界也不高,功力遠沒有三昧境武者那般深厚。”
楊毅這下聽明白了,從數據上看,他自然覺得自己沒什么太大問題,可從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來看,楊毅幾乎跟“廢人”沒什么區別。
想要“變廢為寶”,自然沒有那么簡單,修復丹田,只能依靠一些天材地寶的特殊功效,但是他可等不了那么久,三四年過去,他就算修復了丹田,也是功力全失,跟普通人沒有區別。
“既然如此,便麻煩沈醫官了。”
楊毅一點也不在乎身體里多了個奇奇怪怪的蟲子,反正更莫名其妙的東西都寄居在自己靈魂深處。
“好!我也是第一次煉制這種‘同命蠱’,必定全力以赴!你以后只要少與人動手,其實并不會折損壽命,相反兩者相輔相成,對你還能有所增益……我也總算沒有失了紅月郡主的期待。”
沈天心松了口氣,她最怕的就是自己提出的治療方案,不被病人接受,雖然從醫官的角度來講,她的確是給出了最好的建議,但有時候病人的情況會更復雜,比如“怕蟲子”之類的。
“沈醫官不知年芳幾何?怎會與紅月郡主相交莫逆?”
結束了診斷,楊毅也便與沈天心閑聊起來,畢竟從對方的談吐就能聽出來,沈天心的年紀肯定不小了,而且見識廣博,連蠻疆和十萬大山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都去過。
“沒人跟楊提舉說過嗎?女人的年紀千萬不要亂打聽。”
“我只是為我們副都衛問的,他看起來對你有點那個意思,沈醫官不考慮一下嗎?”
“那只能是辜負秦都衛了,我自幼在師門中長大,所修行的‘素女寒玉經’是斷絕男女之欲的法門,在我眼中,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病人,一種是沒有病的人。”
楊毅聞言點頭,他早就覺得這個沈天心怪怪的,對方修的是巫師道,渾身卻涼的像一塊冰,而且看人的眼神總有一種屠夫即將宰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