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嫣和白錦兒,康紀珍和農巴都只是一語帶過,想來本就不是特別重要的賓客,反倒是介紹那位灰袍男子時,尚文芳顯得鄭重其事。
“這位魯常恭,大家或許不太熟悉,但提起‘南魯北呂’之名,應該大家都有印象吧?”
“咔嚓”一聲響。
何不休居然生生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雙眼射出一股凌厲之色。
“魯公機關術傳人?你就是滅殺魯家滿門的叛徒魯常恭!”
“何大人言盡不詳,應該說是當今魯公機關術唯一傳人才對!看起來,地鏡司的人沒有少尋覓老夫啊?是不是非常意外,老夫卻就在皇京之中,在你們地鏡司北鎮撫衙門的眼皮子底下?”
魯常恭音色略帶沙啞,看向何不休時,卻隱藏著暴虐與戲謔。
“三年前,故意在‘北崖鉅山’露出行蹤,又設置陷阱,坑殺我地鏡司兄弟二十七人!這事情是你干得么?”
“呵!說什么殺人,端得血腥,那是藝術!何大人不覺得么?毫無威脅的金木之鑄,巧妙的搭配在一起,居然就能輕易的取人性命,在機括響動的瞬間,伴隨著生命消失的慘叫聲,那就是一種藝術啊!”
“找死!”
何不休“啪”的一聲將直刀頓在地上,便要抬手拔出,可魯常恭卻只是手指微動,也不知鉤住了哪方機括,何不休面前的桌子忽然翻倒,忽然一折一疊,便形成了一座牢籠,恰好將其困在其中。
“叮叮咚……”
尚文芳的手中琴音響起,何不休眼中狂躁之色逐漸被壓制下來。
“何大人,我不管在座的恩客們互相之間有什么仇怨,到了‘聽音小筑’便是如同到了世外桃源,外面的情緒,最好不要帶到這里來,能來到這里的,都是文芳的客人,便請享受文芳的設下的一時歡愉,我最不喜歡的便是打打殺殺。”
琴音持續,可魯常恭的突然出手,卻讓許多人面色大變,墨桑山與徐紫嫣互視一眼,感覺到了這一場“酬謝宴”的不同尋常,以何不休的武力值,居然困在那“牢籠”中不得動彈,這豈不是說明,他們現在坐得這個位置,隨時有可能變成階下囚?
連慶王的臉上都忽然不見了笑容,他一推懷中婢女,雙手摁在案桌上,似乎想要掀掉桌子發脾氣,來自皇族的威嚴,神圣而不可侵犯,尚文芳的話,簡直就是在威脅他。
“慶王殿下,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乖乖坐下來聽文芳的琴曲不好嗎?”
“……尚文芳!你在搞什么名堂?難道你還敢刺殺于我嗎?我可是堂堂大乾慶王!便是李玉,他也沒有資格殺我!你敢動我?”
“咔咔咔嚓!”
“啊……”
一連串的機括響動之音,伴隨慶王的一聲慘叫,他放在桌案上的手,好似被某種利刃刺穿一樣,緊接著桌案快速變形,沿著他的雙臂向上攀爬,好似活物一般,眨眼之間便形成了一道沉重的木枷。
在雙掌位置,更是如鉤子一般探出兩道圓環穿透慶王的手掌,同時打出一道鎖鏈釘在地上,將囂張跋扈的慶王如同狗一樣拴在了原地。
跟隨慶王的婢女們驚叫一聲,四散奔逃,可是未逃出幾步,便聞聽琴聲急促,“嘭嘭嘭”連續三聲爆響,這三名婢女當場爆頭,一具具血染的無頭身軀倒在長亭外的小徑邊。
“天邪八音!你是天邪教的人?”
墨桑山總算是發揮出了專業優勢,聞聽此殺人魔曲,頓時眉頭倒豎,一副慍怒之色。
“明明是‘天圣教’!偏偏要被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喊成‘天邪教’,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你們有點過分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