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問題吧,參加‘紅鸞節大會’也沒說不讓帶家屬,到時候我會隨便給你安個親戚的身份,你別說破就行了。”
楊毅摸了摸下頜,小聲嘀咕著。
“對了,何不休的事情你跟地鏡司匯報了嗎?沒能將他救出來,是不是會為難你?”
“當然沒有了,雖然將蕓娘送進了詔獄,那也只是不想她的日子好過,她是不可能成為證人的,若是‘天邪教’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背后所謀之事便也太膚淺了。”
“但是那個‘慶王·李德隆’不也被放回去了嗎?你就不怕他先說出來,讓你很被動?”
楊毅聞言搖了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這個人我雖然接觸不多,但卻知道個大概,志大才疏、貪生怕死,對他來說都是贊譽了,關鍵是他沒腦子。”
“明明知道李玉現在巴不得找個由頭宰了他,他好不容易躲進了將軍府,卻還耐不住寂寞又跑去招惹尚文芳,如今撿回一條性命,怕已是驚弓之鳥。
“他若是敢聲張‘聽音小筑’之事,我敢打賭,李玉立即便會拿下他,查問此事經由,隨后捏造個‘勾結魔教妖人,威脅王朝安危的罪名’,直接便砍了他的頭。”
“我不說,是因為我沒有證據,欽天監的人也不會為我作證,反倒是會將我暴露出來,以地鏡司的辦事風格,非要從我嘴里撬出些消息來不可,與其如此,我倒不如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與‘天邪教’保持一種默契便算。”
“而且你不奇怪嗎?欽天監作為王朝的守護人,對待李家,卻并沒有多么熱情上心,甚至有點避而遠之的感覺,明明只要他們打個招呼,天邪教這等妖人,便可無所遁形,他們卻只是睜著眼睛,假裝看不到。”
“我記得呂梁風說過一句話。”厲冰倩忽然一抬頭,看著楊毅。
“若是你們的教主能打下皇都,認他為王朝新主,也未不可?”
得到她的提醒,楊毅便也想了起來,頓時覺得這里面迷霧重重,欽天監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國教”,而是超然于王朝之上,更像是一個“監護人”的身份。
兩人正在驚異之時,便聽“嘎吱”一聲響,東廂房的房門打開來,厲云海攙扶著他的夫人“舒璃”走出門來。
舒璃的眼神有些閃躲,看到厲冰倩,滿是茫然和陌生之感,緊緊拉著厲云海的手,甚至半邊身子都貼在厲云海的背后,她臉上的燒傷已經痊愈大半,只是毛發還未完全生出,戴著兜帽以避他人目光。
但舒璃的美貌卻也恢復了七八分,在兜帽的遮掩之下,甚至還有種朦朧美,楊毅一瞧,便覺得厲云海不虧,難怪當年會對她一見鐘情,明知道她的身世復雜之下,還依然舍不得放手,將她帶回了紅袖莊。
舒璃顯然再次“犯病”,已然沒了大部分記憶,她在厲云海的扶持下,小心翼翼的走到陽光之下,伸出手來迎接陽剛,卻并未產生燒灼,厲云海這才放下心。
“厲莊主這便打算回去了?”
“叨擾楊提舉良久,內人大病初愈,還需回轉紅袖莊好生休養,只是還要拜托楊提舉一件事。”
“請講。”
“杰克先生已經與我說好,要跟我一起到紅袖莊去做客,順便給內人繼續醫治,有他在身邊,我也能更放心,或許有了他的幫助,厲某還能有機會讓內人痊愈。”
楊毅看了一眼躲在厲云海身后的杰克,便知道他是信不過自己的,自己畢竟也是地鏡司的人,大乾王朝驅趕異族,那是歷史上有名的下手狠辣,而在厲云海身邊,他至少還有利用價值,厲云海并不會拿他怎樣。
“既然是厲莊主開口,我自無不可。”
“那你可好向詔獄那邊交差?”
“此事無需厲莊主擔心,楊某自有辦法。”
“那便好,杰克先生這般貌相,出入皇都不太方便,楊提舉能幫忙送上一程嗎?”
“好辦。”
楊毅喊來了那克蘇,向他借了一張“人皮面具”,直接送給了杰克。
等杰克戴上人皮面具,遮蓋了褐色的頭發,果然就與一名大乾人沒有什么區別了。
“厲莊主,在下能做的便只有這么多了,祝厲莊主一路順風。”
楊毅、那克蘇將趙春鶯的靈柩抬上厲云海的雙架馬車,厲云海又將紅袖莊的家奴、弟子們召集起來,約有七八人之多,便要趁早離開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