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慶手中的兵權實在太重要了,雖然他借著倉洲之亂,用潘世閬分化了裴家兩三成的軍力,但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在禁軍都有一大半掌握在勛貴手中的情況下,京洲、袞洲、冀洲這皇京附近三洲之地的府軍力量實在太重要了,一旦皇京中起了戰事,這份兵權就能迅速集結出一股巨大軍力,甚至能夠左右整個王朝的走向。
“臣舉薦禁軍統領‘濮弘揚’!他在京中多年,實力已經達到宗師之境,由他坐鎮京中,遙控三洲府軍,無人敢不服,再者,他資歷已久,實不該壓著他的職銜,理當越級擢升重用。”
李玉當即瞳孔一縮,萬沒想到裴慶會說出這個名字來,“濮弘揚”可是實實在在的“皇家鷹犬”,他本就是高祖帝近衛出身,一身的本領也是學自內廷,可以說大乾皇族就是他的出身門派,由他掌控三洲府軍,李玉自是滿意之極。
“好,裴卿所想與朕不謀而合!”
李玉只是短暫的思考了一秒,就決定讓楊毅受一受委屈了,這也沒有什么辦法,單純的是對手給的太多了,而且要求實在太低了。
本以為裴慶還想折中一下,將這個兵權交到相對來說比較中間派的人手中,但沒想到他卻是這么干脆。
“裴卿,你或許不是一個好臣子,但的確是一個好父親,朕實在是羨慕紅月這個表姐了,如此犧牲便是想要她有個更好的未來,幾乎已經賭上了裴家的氣運,這么做合適嗎?”
“……紅月雖是沙場女將,不懼生死,但幼年時,臣下對她還是驕縱過了,以至于她心思單純,沒有計較,臣下看得出來,她對楊毅是真心喜歡,可所托非人,臣下不得不做這個惡人,希望她日后能明白臣下的苦心。”
“這樣吧,楊毅因為‘鄭元吉之死’被收監在詔獄中,朕還是要等他出來才好下旨廢去婚書,等‘內廷大判席’將案子歸結,少說也要十數天的時間,到時候朕自會給裴卿一個滿意的交待。”
初步達成了意向之后,李玉又發出了感慨,隨即便做出了決定……
當日深夜,鄭國公府。
“嘩啦啦!”
鄭化成揮起“鄭王鞭”狠狠抽打在一旁的茶桌上,頓時將茶桌打的四分五裂,同時茶碗、茶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國公爺為何如此氣惱?”
“何不讓人氣苦?我鄭家為他李家天下付出多少犧牲,連個‘王爺’的身份都沒討來,只是象征性的封了一把‘監國名器’,如今這黃口小兒,便是連祖訓也不放在眼里了,為了削番,把‘鄭王鞭’當成了個屁!”
鄭化成頓時一張臉皮通紅,他這把年紀還能揮鞭已經是極限,只此一下,便是氣力用盡了,立即便有侍女前來將他攙扶坐下。
房中其實有不少人,鄭化成的四個兒子,還有許多心腹,統共十幾人,算是府中能夠說得上話的,但面對鄭化成,皆是噤若寒蟬,連口大氣也不敢喘,問話的人,居然還是府中教習的“郭藹”。
“上次在南城驛站,我見他毫不猶豫的便跟了地鏡司而去,便知道此人必有所持,該早些痛下殺手,為國公爺出口惡氣,好讓地鏡司反應不及,卻沒想到國公爺連‘鄭王鞭’都請出來了,卻奈何不了一名小小的都府提舉。”
“哼!他李玉明著是保一個都府提舉,但暗中什么意思,已是昭然若揭,三個王爺被關在盛臚館中,不讓我等接觸,就是防著咱們逼宮另立新主,可以說,只要我們一動,他便會痛下殺手,將李家最后的血脈,除了他自己,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