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瑩拿著那一捆書信,只是取了其中一頁來交到裴紅月手里,這是利用軍中通信的夾層之法,將重要信息捆綁在眾多無意義的紙張中,如果不仔細剝離,很難發現這張夾層信息。
裴紅月接過來一看,先是輕微一笑,這個字太丑了,以至于得連蒙帶猜,才能看出意思來,可上面的內容卻讓她臉色迅速一滯。
信中寫道:“他因憤殺鄭元吉被關進詔獄,今日聽聞放了出來,卻生死未知。”
“他是誰!是楊毅嗎?出了什么事情,怎地生死未知了?”
“這……這個憨子,回話也只寫得半句,那么多紙光說惡心的廢話去了,只得這一頁上寫了楊毅的事情放在夾層密件中,先前入夜的時候,我便見到有地鏡司的人在府門前被擋了回去,這才想找宋德寶問一問,沒想到居然是這般大的事情。”
被關進詔獄,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講,幾乎已經是判了死刑,楊毅能放出來已經是個意外,至于“生死未知”,反倒是符合情理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裴紅月當即打開門,也不顧身上穿的是就寢的睡袍,大步就向府外走去。
“你去哪兒?”
還未到前廊,便聽到一聲呵斥,裴紅月拿眼一瞧,便見到裴慶雙手攏袖站在必經之路上等著。
“爹,楊毅出事了,你怎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做什么?”
“他是我的丈夫!我自是要去維護他的。”
“你是不是傻的?官家在以楊毅用計,你還這般跳了進去,你真當他是郡馬了?別說他給不了你幸福,便是個正常男人,老夫也要想辦法將他除去,你自是有更好的選擇,如何能授人以柄?我已上報官家撤回婚書,這一場是我裴家輸了,可輸了利害,再不能把你也輸了進去。”
“什么授人以柄?什么輸了利害?我聽不懂!我對楊毅是真心地,爹應該早就知道了吧?我不明白你為何千般阻攔?我本已認命,卻沒想到老天又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如今他已經是我裴紅月真正在籍的相公,我只認這個理。”
“你還年輕,初涉情事,只知道愛來愛去,那般激情念想不過三五日的時間便淡了,人終究是要向前看的,到時候你再后悔,卻已經來不及了,為父犧牲這許多,都是為了你好,日后,為父必然會選一名更好的男子配你,比楊毅更強,比他出身更好……”
“我不要!從小到大,什么事情我都聽你的,唯獨這一次我做不到,爹,請你讓開,我要去找他。”
“不可能!除非你從我身上踏過去。”
“……如此,便得罪了,請恕女兒不孝!”
裴紅月眼睛一陣陣的泛紅,最終咬牙硬是說出這句話來,伸手一引,貫入內勁,罡力澎湃翻滾,背后隱約透出一只飛天的鳳影,探掌便向裴慶打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