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楊毅如此強烈的反應,所有人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睢和素女宮弟子還在自在居中……”
“張睢要參加武舉比試,一大早就會出門,怕是要幾天才能回來,而你那幾位師妹的實力可真的是不值一提。”
厲冰倩回了沈天心一句話,當即便拉起楊毅向外走去。
厲冰倩想要先行一步,畢竟算她修為最高,可眼前人影一閃,那克蘇已經背著楊毅躍上房頂,在這個早上行人最多的時候,尋了一條捷徑趕回自在居。
那克蘇腳下生風,片刻不停,他本就是走的輕盈快捷的路子,所以全力施為起來,速度不比專注于功法修為的厲冰倩差,不多時便已經趕到自在居門口。
只是站在門外,便聞到一股血腥氣,自在居中狼嚎陣陣,那克蘇著急的一腳踢開大門,便見到院中已經躺了四具尸體,正是素女宮中的幾位女弟子,另有一人正與“黑沙”打斗中。
“黑沙”雖然只得先天修為,卻是戰陣經驗極其豐富,與四名素女宮的女弟子合戰此蒙面人,卻也拖得一些時間,可等這些女弟子死傷殆盡后,它卻并非蒙面人的對手。
明知不敵,“黑沙”卻沒有半分退縮,瞪著僅剩的一只眼睛,向蒙面人發起最后的沖擊,而在它身后則是西廂房里少年的哭泣,顯然這個蒙面人是從西廂房中偷襲得手,被“黑沙”發現,阻止了他繼續行動后,又被趕來的四名素女宮女弟子所纏住。
“該死的蠢狗!”
眼見即將得手的事情,卻因為一條灰毛老犬所阻止,蒙面人十分懊惱,手中長刀不斷的向“黑沙”身上劈砍,“黑沙”早已傷痕累累,紅色的血液幾乎染遍了毛皮,可它悍不畏死,抓住機會一口咬在對方身上,就絕不松開,用盡力氣將他拖離西廂房。
“那克蘇!不用留手!”
楊毅眼睛通紅,自從他意識到杜莊身上留有什么秘密,有可能被歹人盯上時,就一直有所防備,可千般提防,卻沒想到自己因為一場“內廷大判席”的刑罰,打亂了陣腳,以至于讓歹人趁虛而入。
那克蘇放下楊毅,抽出淑女劍直接沖了上去,這個蒙面人身手不弱,雖然刻意壓制了功力,不讓真罡外泄,但此刻保持的戰力也是三昧境巔峰的,與同樣是這一檔次戰力的那克蘇相斗,立即便弱了半分。
那克蘇含憤出手,淑女劍又快又急,身形轉換,總是在不可思議的位置遞出一劍,切向的又是極難防御的位置,如此詭異多變的劍招,令得那蒙面人猝不及防,挨了幾下,但也僅僅是皮外傷罷了。
楊毅強挺著身體走向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黑沙”,它剩下的那只狼眼看向楊毅,并沒有祈求之色,反而是一種欣慰和解脫。
“老伙計,辛苦你了。”
楊毅用手撫摸了一下黑沙的脊背,黑沙的眼睛便也緩緩閉上,最終沒了氣息,它身上約有七八刀都是深可及骨的厲害傷勢,能夠挺到現在,已經是它堅強意志的體現。
作為生死與共的戰友,楊毅知道“黑沙”的想法,它本是狄倫族的狼王,意氣風發之時被俘,又慘遭全族遺棄,心灰意冷之下跟隨楊毅叛出狄倫族,這已經是擊碎了它有生以來的所有信念。
若不是楊毅和伊菲扎娜的“義氣”行為,“黑沙”大概率會老死山林,跟著楊毅來到皇京,更多的原因也只是為了“義氣”二字。
今日赴死,便也是全了“義氣”,因“義氣”而活,因“義氣”而死,“黑沙”走的沒有任何遺憾。
楊毅心中悲苦,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種血氣上涌之感,令他受不住張口噴出血來,眼見蒙面人見事情敗露,不再留手,釋放真罡,發揮出武學大師的實力來,楊毅卻也沒有半點著急。
那克蘇經過這么多時日的休整鉆研,在武道之上更是精進,他又得了閻魔一絲“幽冥寒氣”相助,不但身形鬼魅,劍術也是更加奇詭多變,早已是半步天人的境界,雖然比不上武學大師的戰力,但這個蒙面人若不動用真本事,數百招之內想要勝他十分艱難。
楊毅聞聽西廂房內哭聲不斷,心下便知糟糕,顧不上為“黑沙”之死而悲傷,連忙去西廂房張望,只見杜莊倒在床上,胸腹間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而杜大勇則是坐在床邊,一邊哭喊著“爹爹”,一邊雙手到處亂摸,他的臉上也全都是鮮血,而雙眼處更是只剩下兩個指洞。
“該死!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