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護院?為了保護你,要把命都搭上?他很喜歡你嗎?”
“沒有,湯大哥對我沒有什么私情,他雖生得兇惡,對人卻極是溫柔,只是沒想到我卻害他丟了性命。”
“我一介奴籍,能夠進了教坊司做一任司職,本以為就此安穩,說不定還能找機會脫了奴籍身份,可沒想到那大都監甚是兇狠,不但讓我做許多臟活累活,那日還誆我進了屋中,要任由幾名司官污辱我,還說要細細觀瞧……”
楊黛草說到這里,便是一頓,似是想起那地獄般的情景,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湯大哥適時便沖了進來,殺了兩名司官,卻被畢都監打傷,帶著我翻出墻去,未免牽連我哥,他就想帶我離開皇京,未想便遇上了前輩。”
“那是你們運氣好,若不是遇上我,僅憑這個愣頭小子,別說帶你出城,此刻怕是將你剝光了又送到了那個什么都監的面前去了,這些朝廷鷹犬,沒什么好東西。”
“前輩,這話不對,我哥也是朝廷當值,他是個極好的人。”
“……你這小姑娘是不是傻了?這個時候還跟我爭執這?算了,不與你計較,把你們帶到這,就是先前說好的條件,這把刀是我宗門之物,這便取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農巴轉過身便要離開,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你怎地不來纏著我救你?外面可是數千禁軍,隨時便要進來捉拿你,你不怕嗎?”
“怕!但我哥說過,求人不如求己,前輩盡管離開,此事本就與你無關,剛剛進來的時候我見院中還有一口水井,等會我就跳下去,省得被人捉住,受得無邊痛苦。”
楊黛草此時語氣輕緩,似乎并沒有將生死放在心上,也只是先前湯容生死存亡之際,她才急得哭出來。
農巴又向外走了一步,可這時卻被楊黛草叫住,他轉過頭咧嘴一笑道:“你還是要求我了嗎?”
“不是,我見你好像沒吃飽,這里有一些湯大哥帶來的點心,他包好了放在懷中藏著,現在我才見著,我是吃不下的,便送給你吧,這也是胡大哥的一番心意。”
“又是姓湯的,又是姓胡的,這個大哥,那個大哥,好像你有許多人寵著一樣,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見你手腳粗壯,也是個長干活兒的苦人,少跟我在這裝。”
沒有得到意料中的“求救”,農巴很是不耐,有一種殺了人,對方卻沒有討饒的遺憾,可是見那帶血的油紙包打開來,卻是幾個紅糖燒餅和桂花酥糖,本就幾天沒怎么吃東西,好不容易啃了一個饅頭的農巴,頓時腹中“咕嘟”作響。
“吃吧,省得便宜了外面那些禁軍。”
“老子才不跟你客氣!”
農巴劈手就奪過來,只是咬了一口,便是眼前一亮,他在江湖上逍遙時,自是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可是自從被康紀珍設計為奴后,那是一頓好飯都沒吃過,借助天邪教的手段脫離康紀珍,卻又是窮得叮當響,一個多月來,連頓飽的都沒有。
這個時候便是尋常的白面,吃起來也是津津有味,何況胡偉的手藝高超,做得又是滋味十足的甜味點心,普通人家里根本吃不到,農巴三口兩口便是吃了個干凈。
“東西吃了,我可走了!”
“前輩慢走,黛草不送了。”
農巴當真便是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聽聞外面亂哄哄的,怕是不多久禁軍便會沖進來拿人,楊黛草最后整理了一下湯容的衣衫,向他磕了一個頭,便向院中走去,打算尋那處水井,直接跳下去了卻性命,省得為楊毅增添麻煩。
“哎呀!”
可剛出前廳,便撞了個滿懷,農巴像一堵墻似的擋在外面。
“前輩?”
楊黛草不解的揉了揉額頭,農巴的身軀硬得好似一堵墻,將她撞得生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