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平時沒什么人注意,這座牌坊已經煥然一新,拓跋翰頓卻是見得新奇,在北疆草原上可沒有這樣沒有什么實際用途,卻是作為標志一樣的獨特建筑物。
進了“坊市”中,首先便是被左右兩邊一字排開的撂攤所吸引,這里皆是尋常小吃,無非都是幾個銅錢的吃食,有現做現賣的,諸如“餛飩”、“燒餅”、“藕粉湯圓”等等。
也有一些預先做好,只用拿錢現買,無需等待的,例如“糖果”、“炒貨”等等。
這些攤販皆是穿著紅色短褂,胸口印有“畫樓”二字,背后則是將“天下第一樓”給拓印了上去。
“好香啊!”
鐘粟咽了咽口水,別看他叛逃大乾時,帶著豐厚的身家,可是到了烈陽帝國,那里可不講什么尊重個人財產的話,實行的是集體經濟制,個人財產均需上繳,然后按需、按勞分配,鐘粟這大半年來,都沒吃上幾口好飯。
“關統領,這里是去青樓的地方?怎么許多小吃攤點?雖然人聲鼎沸,卻是井然有序,這是皇京城中的治象嗎?”
拓跋翰頓不由發出疑問,他在內政方面也是頗有建樹,只是一眼就瞧出,這一條街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光是能吸引這些洶涌的人流,便是一股強大的城市活力。
“皇城治下,雖然繁華,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大半年前,這花街雖然也是人流不少,但諸多男客,靠近之人無不是躲躲藏藏,鶯鶯燕燕之女,拋頭露面,十分不雅,自是畫樓開起來了,才逐漸變得如此。”
“這些穿著統一的,都是畫樓伙計?”
“是,但也不算是,這些是畫樓招攬的‘代理商’,許多人都是軍屬,又或本身就是退役的軍人,因為家中沒有活計,加上年紀大了,才來得皇京尋個出路,也不知畫樓從哪里得來他們的消息,逐漸便招攬到了一起去。”
“你們看,他們撂下的攤子,都只做一種吃食,而且忙碌個不停,基本上都是又當老板,又當廚子,又當堂倌的,賺的算是個辛苦錢,可正因為分配得當,卻都能混個溫飽,算是給我們這些當兵的,解決了不少后顧之憂。”
拓跋翰頓邊走邊看,他沒應聲,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去攤位上買什么東西吃,只是遠遠瞧見一座在夜空之下閃爍異彩的三層木樓,遠遠的就能聽見絲竹管樂之聲。
“那里就是‘畫樓’了。”
關永義指著那處地方剛說完,就瞧見拓跋翰頓被另一處聲音所吸引。
“走過的,路過的,別錯過了!正宗的北疆烤肉,用的是上好的戎狄牛羊肉,還有中土吃不上的鮮美烤肉,又香又辣,快來嘗一嘗!兩個銅錢一串了!”
這吆喝的聲音十分別扭,似乎是剛學會大乾語不久,一股子北疆異族的口音。
這名男子高鼻深目,一眼瞧著就不像是大乾人,尤其是額頭至左臉一道交叉的疤痕,似是刀傷,又似是“黥面”之刑。
“嘿!那個伙計,你是來自哪個地方?”
拓跋翰頓走上前去,摸了摸口袋,才找到淘換過來的幾枚銅錢,放在那男子手中,說的話卻是北疆通語。
“關外的雜居,沒什么根腳。”
這男子隨口回應,用的依然是乾語。
拓跋翰頓點點頭,眼睛一瞇,接過這男人烤好的肉串,一人分了一點嘗嘗,這一入口果然油香滿嘴,充滿了新鮮牛羊肉的特有美味,尤其是這烤肉里用了一種香料,似乎是從西域那邊來的,使得這份烤肉的味道更加豐富有層次感。
“不愧是中土地域,物產豐富,又能兼容并蓄,這牛羊豬肉在我們那可是不少,卻從沒有人琢磨過,要用不同的香料來烤制。”
拓跋翰頓也只是贊嘆了一句,隨即跟著關永義往畫樓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