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粟慌了,連忙向著人群中躲去,可是根本躲不掉,被靳劍鋒一把從人堆里抓了出來。
“這個人,我們地鏡司要了,袁都衛就是死在這廝的手中,正要用他的人頭祭奠眾多兄弟的靈牌,鄭掌柜,你給個價吧。”
“如此賤狗,原本一文不值,充當靳觀察的義氣,算作他一千兩銀子,合當是我們畫樓向各位先走一步的都府官爺們上一柱香!”
“謝了!”
“不要,不要……”
“噗!”
靳劍鋒沒有絲毫猶豫,一腳踹過去,將鐘粟踹倒在地,抽出刀來直接砍下他的頭顱,濺得坊外一灘血跡。
也就只有他這位地鏡司觀察使擁有“先斬后奏”之權,才敢這么囂張,換做其他衙門,在這皇京重地,自是不可能當街殺人,最多也只是打了一頓送往府衙去。
靳劍鋒提著鐘粟的人頭,理也沒理那倒在地上,脖腔子里還在淌血的身體,獨自往北鎮撫衙門過去,他獨身而來,提頭而去,好不瀟灑。
擠在一處的使團人群中,邰沐縝眉頭微皺,原本要提起來的真氣,卻又按了下去,身邊幾名師弟瞧見他的動作,不由也收起手來。
“鐘粟此人心術不正,死有余辜,只是沒了他帶路,在京中行走不便,也不知要去哪里找楊毅小賊的身影,且先隨這些人安頓下來,再靜觀其變。”
“掌門,鐘粟先前說托了鄭國公的關系,必要謀算楊毅,讓我們靜等佳音,既是有同樣的目標,不如我們轉頭去與鄭國公聯手?”
“這些朝廷中人,各個奸滑似鬼,很難說不是利用我們,先觀望片刻吧,大通他們在哪兒?他們早一個月便來了皇京,未免打草驚蛇,一直便忍著沒去找他們”
“大通帶著歡瑩與一些三代弟子正在‘武舉’當中,少安資質不錯,他原本就是勁松傾盡全力調教出來的苗子,有著極為深厚的倉山派武學的底子,稍加指點,便能彌補短缺,如今已經是‘武舉’中頗為出彩的年輕一代。”
“看來我們倉山派是后繼有人,掌門師兄也切莫憂心過度。”
“倉山七宿”如今只剩下“倉山五宿”,言談之間頗有唏噓之感,以他們的修為,聚在一處,互相之間說話,已經根本不需要開口,可以將聲音壓成一線,只讓該聽到的人聽到。
眼見鐘粟被殺,靳劍鋒獨自遠去,眾人的目光很快又重新回到拓跋翰頓的身上。
“使團大人,還有嗎?若是有類似乾國逃犯抵押的,畫樓一概原價回收,絕不壓價!”
鄭繼祖最恨的就是那些沒有原則的叛國之人,他受到“杏山刺帝案”的牽連,被收押進了玉寧關奴役,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想過叛國,未曾想這些錦衣玉食之輩,不知發了什么瘋癲,為了自己的私欲,連家國皆可拋棄,這樣的“人”在他眼中,與豬狗畜生一般無二。
“嘿!若是能讓老夫回一趟北疆,千八百人自是有的,可現在么,老夫只能將他們抵給你了。”
拓跋翰頓一指,卻將那些使團中人全數圈了一下,眼中盡是決絕之色,休怪他無情,如果在能活一個,與能活一群人中選擇,他自然是會選擇后者,但如果前者是他自己,那他也根本不會考慮后者。
連鄭繼祖都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拓跋翰頓會做出這般狠辣的決斷了,這是要用兩三百人的性命,換他們這些三五人的性命。
“這些人能賣?”鄒彥明顯不想收下,當即提出了反駁。
“若是乾國人自是不能,可他們是烈陽帝國的人,而且是異族!”
“老夫知道你們大乾也有奴役買賣,這可未曾在律法上禁止,尤其是對異族之人,在大乾卻是比之奴籍更要低賤,充當貨品買賣是被許可的,而且往往可以賣個好價格,這里少說也有近兩百人,全數抵給你做押!”
“拓跋老爺,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