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幼犬僅有一拳大小,渾身粉紅的皮膚,帶有灰色的絨毛,關鍵是未能睜開的雙眼間,一小撮白毛令楊毅頗為熟悉。
“黑沙?”
這典型的特征,立即便讓他想起了戰死在自在居中的老朋友,沒想到緣分如此奇妙,轉了一圈,卻又是自己救下了它的孩子。
“嗷……”
甫辛看著林嫻懷里的幼犬,不由晃了晃腦袋,眼中也有了一些欣慰之色,它朝著楊毅偏了偏頭,然后轉過身去蹲下身子,只待楊毅坐上來。
“甫辛老爺為了感謝我們救下這個小東西,愿意載我們一段時間,你需得小心護住它,我們先去宋家看看。”
楊毅當即跨坐上去,伸手一牽便將林嫻拉到身后騎乘,隨即“甫辛”一抬身子,兩個人頓覺視野開闊,如同騎乘在了一輛寬敞的戰車之上。
楊毅在皇京城中廝混也有不少日子,自是知曉宋府的位置,當即指點甫辛向宋府奔行,二人乘坐甫辛背上,馳騁在街巷之中,只覺皇京城里到處都是混亂的戰斗,不時便能在附近傳出慘叫聲與哀嚎聲。
街巷之中不但有著勛貴宗親的尸首,也能見到不少死狀凄慘的“天邪教眾”,只是這些教眾皆是面色發黑,丹田爆破而亡,不知是服了什么秘藥,還是用了什么“同歸于盡”的武學。
“這皇京城里殺氣盈天,皆被這‘妖鬼絕天陣’汲取,這些教眾臨時之際,也都是用了數倍強化自身精魄的手段,不似是為了拼命,反倒像是為了‘獻身’。”
這種詭異的跡象令得楊毅直皺眉頭,不多時,楊毅便能瞧見宋府,只是此時的宋府不見得比蕭府好多少,只是不時有狂風涌起,將燃燒來的火焰吹滅了去。
甫辛一個縱躍,飛過倒塌的府門,撞破滿是廝殺之聲的堂屋屋頂,如同天降神兵,直將兩名天邪教眾踏在腳下。
“天佑圣輝,照見我心,舍身取義,向死而生!”
這兩名教眾一邊口吐鮮血,一邊口誦教義,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秘藥,頓時臉色發黑,體內的氣息開始迅速膨脹。
“甫辛老爺,快閃開!”
楊毅的精神屬性極高,敏銳得察覺到這種變化十分詭異,好似是某種巫術作祟,當即提醒起來。
甫辛除了不能說話,作為妖靈,早就實現了與人的正常溝通,聞言當即向一旁滾過去,同時尾巴一甩,護住身上的二人。
“轟!”“轟!”
先后兩記強烈的爆炸聲自那教眾身上傳來,其威力居然不亞于神意境高手的全力一擊,要知道這兩人的實力不過堪堪四境先天罷了,居然通過獻祭生命,使得實力膨脹數百倍,雖然只是釋放了最后一擊,卻璀璨如煙火,令人側目。
毫無目標的兩記“人體爆炸”并未對甫辛庇護下的二人造成傷害,只是肉眼可見的兩道紫煙從他們的身體上被抽離出去,迅速匯入“妖鬼絕天陣”的結界壁壘之中。
此時楊毅才有時間去瞧屋內情況,只見橫七豎八躺了十數具宋家弟子的尸體,有老有少,皆是手持利器,死狀凄慘,無不是尸體殘缺,好像受到了沉重一擊,導致毫無反抗之力。
再瞧那許多“獻祭”的天邪教眾,想必是以“人體炸彈”的方式沖擊,才將宋家結陣防守攻破,堂屋之中人數已然不多,天邪教眾不過只剩七八人,而被他們團團圍住的,卻也只有宋嵐一人罷了。
宋嵐手持“烈風雄歌”,胡亂的揮舞,這把剛剛修復不久的“名器”,卻未能發揮出多少威力,只是帶起一陣陣的狂風,將四周的教眾卷開,或許是為了取得這把珍貴的“名器”,攻取宋府的這名天邪教壇主,并沒有強行攻殺,而是不斷派人試探,想要耗盡“烈風雄歌”的威力,避免宋嵐一時發狠,擊碎此物,平白浪費了一把好刀。
甫辛帶著二人踏入堂屋之中,頓時引起了這名壇主的注意,他長得瘦高個子,手中用得一把長刀,正是天邪教“泉洲壇主·阮通”,他戴著一條眼罩,遮住左眼,又將滿頭亂發高高束起,眼色陰沉,對于犧牲的教眾絲毫沒有憐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