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未曾想居然會在這里見到舊相識,那個到處販賣“楊毅野史”的說書先生,自己曾經依之為兄長般的親切戰友,原黥面軍掌旗官老癟!
“家師‘陳道奇’,自號‘天罡術師’,正坐在那‘通天塔’上瞧著,老朽自是要盡到職責,不能亂動……是了,與楊毅將軍再次見面,該是讓你知道老朽真名,先前老朽未曾騙過你,老朽的確姓徐,不過先是姓朱,后來改姓的徐,老朽徐朱宏!”
“渾天道人·徐朱宏……未曾想母親口中的徐叔叔便是你?”
徐世忠這時候卻是倒吸一口涼氣,一種不敢置信的樣子。
“前塵往事,不提也罷。”
徐朱宏瞧了徐世忠一眼,隨即將旱煙桿子在鞋底扣了扣,算是滅了火,身子一矮,便直接坐在了石棺之上。
“那人倒是等了你許久,我們在此聊了好長時間,你現在才來,已經令他都等不及了。”
徐朱宏晃了晃腦袋,隨即眼神一瞟,楊毅這才順著他的目光瞧見在結界之外,一名戴著斗笠身披灰色袍服的老人一直站在那里。
他好似一名客人般有禮,等著徐朱宏寒暄完畢,這才揮了揮手,手中居然凝聚出一股仙力,直接自“結界”上一劃,便如同撩起紗簾一般輕松,直接自結界之外走了進來。
能有這般實力的,非是修為達到第八重的“天王境”,或是“凌虛境”不可!
楊毅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天圣教·六圣王·塔托因參見!徐老怪,你也終于站得累了?”
“哈哈哈,你好意思說我老?老不死的,你憑借養息延命之術,茍活近三百年,我可還比你小了一百多歲,倒也難怪,以‘天王境’之資活到這般歲數,你已經算得上極為難得,可這一次出山,卻是前功盡棄,還能活過三百年大限么?”
徐朱宏先是抬頭大笑,隨即笑中有淚,頓時又充滿了哀傷,不晉入“第九重境”,三百年便是所有修行者的一個終點。
塔托因撩起斗笠,令得楊毅相見,卻只是一個矮小的干癟老頭,而且膚色灰白,讓楊毅頓時想起了北疆的一個異族。
“錫金族!你是錫金族的灰皮矮……老人家?”
楊毅脫口而出,差點將罵人的土話照搬出來。
“沒錯,老朽出身確是錫金族,在這中土大乾,也不盡是所有人都排斥異族,天圣教前代教主便以‘有教無類’之心收養異族,教誨他們中土文化,為圣教栽培人才,這也是大乾武林正派唾棄‘天圣教’的原因之一。”
楊毅看了看天空,伸手一指蒼穹上的“擎天法劍”,以及那無數飄飛過去的血靈精魄道:“你不會以為這樣濫殺無辜,還是理所當然吧?我覺得大乾武林稱呼你們為‘天邪教’,一點兒錯也沒有。”
“世人皆是有自我,念從自我而生,又從自我而寂,故不知天意,而只知有我。”
塔托因搖了搖頭,并沒有正面回應楊毅的問題。
“楊毅,你與他說這么多也沒用,你不會覺得,他這把年紀,還能被你三言兩語感化吧?這石棺之中的妖魔吸取了太多精魄,我都已經有點鎮不住它了,你若是再不將‘塔托因’打發走,這‘妖鬼絕天陣’非是要將整個皇都吸個干凈不可。”
徐朱宏坐著的“石棺”忽然晃動起來,他連忙雙手一搓,藍色的法力自掌中燃起,猛地一拍石棺,又是四條鎖鏈自掌中延伸出去,直落在地上深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