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幾人細細咀嚼這句話的意味之時,便聽得有人急行而來,在徐世忠耳邊細語,徐世忠頓時眉頭一皺,向楊毅稟報。
“偵騎遇到了一支‘飛虎軍’正在向這里靠近,人數約有兩千人,應該是龐世元的先鋒部隊,距離‘土德廟’不過二三十里地了。”
“來得正是時候,張陽,現在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暫時編入鄭繼祖麾下,著令你帶領兩營人馬前去迎擊。”
兩營人馬,也就是一千人,按照之前的戰力對比,張陽這一去幾乎就是送菜的,他額頭冷汗淋漓,但卻知道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當即抱拳道:“卑職領命,必將奮力作戰,敵軍若想前進一步,當從我尸身上踏過去!”
張陽將胸脯拍得“啪啪”作響,顯然已經有了“馬革裹尸”的決心。
“你瞎說什么呢?誰讓你奮力作戰了?你就按你的正常水平上去比劃兩下,不需要真正接觸,最好不要有損失,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飛鳳軍’速度快,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比劃完了就趕緊撤。”
“……郡馬爺,可是看不起我?”
張陽一張臉憋得通紅,胸口起伏不定,他可以輸,但是不能被羞辱。
“我正是因為看得起你,才讓你先上的,我手下這些人,各個沒規矩慣了,下手沒個輕重,萬一將人打散了,反而不妙,你且聽我安排,楊某自有辦法退敵。”
楊毅翻了個白眼,隨手一揮,將“火鳳旗”交給了張陽,這桿軍旗在他手中,才會更像那么回事。
等張陽領命遠去,徐世忠有些不滿道:“楊毅大人,對付這些雜碎,還需得用什么計策?我與眾兄弟輪番上去襲擾,便是累也將他們的大軍累死,保管他們連根馬尾巴毛都摸不到。”
“若是平時自然可以,我也懶得用計,但現在‘飛鳳軍’虧耗的厲害,不給龐世元軍一記重拳,打得他害怕,被累死的就是我們,至少需要爭取一天的時間讓部隊恢復元氣,便是有些陰損,那也顧不得了。”
楊毅定了定神,隨即吩咐下去道:“傳令鄭繼祖,好好看‘張陽’怎么‘敗’下去的,要跟他學個七七八八,不要讓對手起疑心,等張陽敗退,他自十里地外再去迎擊,同樣也要敗退,然后退往土德廟往東三十里處,尋找水源立寨。”
“王大海、孫沖各部人馬進駐‘糧甕’齊整了嗎?”
“已經在待命了,就是箭矢不多,頂多只能撐上三輪箭雨。”
“三輪箭雨夠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希望張奎來得時候,能多帶些物資來吧……你的營部人馬是各部中休息得最好的,馬力也是最足的,能不能唬住龐世元,便瞧你的了。”
“大人,我手中這些人只有一千六百人,算是最后的戰力了,也要‘詐敗’嗎?”
“你不用,你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對方,務必不讓他們有時間去搜查糧甕,充分利用好輕騎兵的機動性,不要貿然力戰。”
“末將領命!”
徐世忠明白過來,便也去準備了。
楊毅站在土德廟前,看著月色下四周那十余座“糧甕”,此時靜悄悄的如同一塊塊殘破的石頭,誰能想到,便是在這些“廢墟”之中,隱藏著近兩千人的兵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