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天人境”武學大師,就算是被團團圍困,想要在數千人中取敵首級,只要瞧準目標,那也多得是辦法,何況楊毅此時的戰斗屬性之強,已經不能用普通的“天人境”武者來衡量。
就在楊毅大破“四方鐵甲兵陣”之時,龐世元差點指著衛子旭的鼻子破口大罵。
“這就是衛公說得‘不善力戰’?他揍起我的鐵甲兵來,就像在打沒長大的孩童一般!你可知道養育一名‘鐵甲兵’花費幾何?那都是冀州軍民心血所化,如今全都成了泡影!”
如果衛子旭不是他的“好親家”,龐世元的馬鞭都要抽到他的臉上去了,三千“鐵甲兵”頃刻覆滅,他的心是真的在滴血。
衛子旭也是雙眼通紅,他一拍座下“虎梟”,便要帶著數十親兵往前軍方向去,龐世元連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你要做什么?罵你兩句,你還跟我耍脾氣了?”
“卑職不敢,侯爺是冀州之主,老夫頂多算個旁從,這楊毅來者不善,老夫正要親身上陣,為侯爺拿下此賊!”
“算了吧,你那點本事我還能不知道嗎?打打‘張陽’之流沒有問題,碰到‘楊毅’這樣的歷世名將,你不是對手!……你沒瞧見嗎?他闖過了‘四方鐵甲兵陣’,幾乎未曾有損兵員,他們身上穿得戰甲,你可還記得?”
龐世元向楊毅方向一指,衛子旭瞧了去,就發現那墨色玄甲似是眼熟,很快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道:“那是‘天工司’的‘連攜戰甲’,是當年高祖皇帝想要組建‘玄甲精騎’時留下的遺產。”
“連這等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看來李玉是將所有希望都押在此人身上,我們不要與他硬碰硬,中軍再退三百步,讓輔兵上前,先消耗一波對手……只要耗贏了這一戰,往后必是一馬平川。”
龐世元向杏山左右瞧了瞧,又向隊伍后方望了一眼,此處是平緩山路,連綿數十里,他的大軍覆蓋山野,數萬人之多,可不光是一串數字而已,為了組織這一次東征,他耗費的錢糧物資都是不計其數的。
“楊毅勇則勇矣,在騎兵指揮上更是天賦異稟,我自愧不如,但此人頗為不智,自持勇力,選了這么一處地方展開陣勢,除非是真的能將我們冀州軍殺了個對穿,否則,必然陷入苦戰!”
“我若是他,再退后數里,于杏山山路入口處,做一個兜子,凡是冀州軍出來,便以強軍沖擊,便可殺得我不敢冒頭,再困于杏山數周,等皇都方面穩定下來,我等必然退去,他自是大功一件,何必如此貪功冒進……終究是年輕人啊!”
龐世元晃了晃腦袋,隨即讓親兵傳令,中軍再次后退,同時萬余輔兵被抽調出來趕往前軍,迎戰“赤羽火鳳旗”軍。
衛子旭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又閉了口,龐世元瞧見了,便故作輕松的詢問道:“你想說什么便說,我等之間雖有爭辯,卻從未有過隱瞞。”
“侯爺,你此舉是否認了‘銀翼飛虎旗’軍的戰力不如‘赤羽火鳳旗’軍?這般空耗對手,再以強擊弱,雖是好計謀,未免失了幾分膽氣,日后說起來,只當侯爺是會耍陰謀詭計之徒。”
“……本侯讓你想說就說,也不是讓你什么都說!這等話你給我憋在心里爛掉!”
龐世元微怒,想想自己這位老親家,又是憨直,又是脾氣火爆,如果不是在冀州任職,真的去了皇都之中,不知被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勛貴們要欺負成什么樣子。
“可惜啊,這等強兵猛將,不能為我所用,但凡有機會,本侯也不愿意出此下策,最好楊毅能夠知難而退,避開本侯鋒芒,希望日后還有機會再見,否則,今日杏山之下,便是他的墳塋了。”
龐世元想了想覺得有點不穩妥,又伸手招來呂常德。
呂常德本是衛子旭帳下的先鋒官,因為攻敵不克犯了衛子旭的忌諱,偷跑回營,龐世元知道他的心思,便也只是抽打了他十幾軍鞭,留在親兵營中聽用,雖然降了職務,但總算保住了性命,呂常德自是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