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讓馮淵獨自去,便是他有心全力作戰,奈何他在軍中威望不盛,怕是難以服眾,故而此戰由我親自去。”
“軍帥!兵危戰兇,切不可輕易犯險啊!末將等愿代軍帥前往討陣!”
張陽已經算是官復原職了,但是他對楊毅除了感激,還充滿了敬佩,再加上楊毅又是郡馬和監軍的身份,便仍舊以屬下相稱,實際上按照皇命,監軍也只是他的搭檔而已。
他見楊毅如此舍生忘死,不由極力勸阻,在他心中還殘留著被烈陽軍慘敗的陰影,下意識覺得敵人強大到難以戰勝。
“冀川侯將這份信任交給了楊某,楊某自當將他的士卒當做自己的親人一般,怎能厚此薄彼?再說,沒有經過訓練的旗軍,作戰起來不得章法,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繼組,我不在的時候,你抓緊時間,將我的‘家傳絕學’傳授下去,最多只有三日,我便要初見成效,否則,后面遇到了‘高手’,我們怕是只有成為待宰的羔羊。”
他所說的正是可以造成一定真傷的“六合套”,這些低級武學對于這些士卒來說短時間內就可以完全學會。
“末將領命!”
鄭繼祖深知自己的責任重大,他之所以很早的時候,就被楊毅委以重任,除了他為人冷靜,素有謀略之外,更是因為在長期的作戰當中,楊毅發現了他在“練兵”一道上極有天賦。
徐世忠更擅長臨敵作戰,布置戰陣,但是在教習士卒,從個人成長上突破自我這一點來說,鄭繼祖的才能算得上是獨樹一幟,這大概與他在流放之前就擔任過武館教習有關。
已經修習了“武穆遺書”的楊毅非常清楚,臨敵作戰固然重要,但是一支軍隊的根本,還是每一名士卒個體的戰力成長。
半刻時間一到,楊毅便騎上“烈焰龍駒”,帶著“墨羽營”七千精騎出了杏山戰線,從這里一直到皇都,是近兩百多里的近郊平原,一眼瞧去,土地肥沃,綠草茵茵,毫無遮攔,如同北疆戎狄的天然牧場,是他們最適合釋放戰斗力的地形。
自高祖帝北征回來到遇刺的短暫時期里,因為京州糧價上漲,這里原本是打算用作屯田的區域,用來制衡與勛貴勾結的糧商,故而將附近的居民全部遷移走了。
隨后又在徐永的建議下,經過數年開墾,翻新土質,累積田肥,已經成了一片沃土,若不是高祖帝遇刺而亡,這里本該是一片片豐收的良田才對。
隨著楊毅的行軍速度越來越快,遠遠的便瞧見煙塵滾滾,果然是有著大批軍隊向著這邊奔襲。
“軍帥,敵人人數并不多,約有三四千人,是狄倫族的‘颶風狼騎’,我們的速度很快,再有百息時間,便要撞在一起,若要全殲了他們,便需要散開陣形兜過去。”
徐世忠在北疆作戰多年,長期在戰場第一線與各類戎狄戰兵交手,懂得一手觀敵之術,只從他們揚起的煙塵上看,便能得知他們的人數和兵種。
“不用,我們只管沖殺,馮淵會為我們封住他們的退路!”
楊毅眼中的殺機頓閃,他想起了慘死的“盧一舟”,這些人都是追蹤他而來,如此興師動眾,便是怕盧一舟找機會逃出了京洲地界,向其他州府求援。
如此想便是心中一寬,說明皇都雖然被圍,但是烈陽帝國并沒有短時間內攻破皇京的把握,所以需要封鎖消息,積蓄力量。
楊毅雖然歷經大小近百戰,但還是頭一次以多數兵力與敵人展開野戰,盡管他只是帶著一支“雜牌兵”,但是這支強軍的戰力可以說是整個大乾獨一份的。
而且楊毅深知可以通過實戰的磨合,將這支軍隊里潛在的力量激發出來,那絕對不止是光環表現出來的那點效果。
楊毅抽出“丈二明陽槊”,橫槊在手,沒有任何啰嗦,率先加速,一頭往敵群之中撞了過去,便遇到了敵軍主將,來自狄倫族的新貴“格爾術”。
格爾術作為古克莫罕手下倚為重用的大將,這一次在圍困皇都的作戰中,只能充當外圍,但他卻沒有任何怨言,實在是這一次古烈滿都拉的布置太強大了,以他的戰力,根本進不了核心團隊。
若不是古克莫罕掛著三王子的名號,怕是也根本安排不了重點防衛區域,也不只是命運使然,還是有其他羈絆,古克莫罕部這次封鎖的區域就是京州西線,第一時間就會遭遇楊毅。
雖然古克莫罕拿下了整個河洲,但并不意味著他的勢力就能因此迅速膨脹,手上可用兵馬也不過七八萬人,主要是在北疆一役,他的族兵差點被楊毅打殘,還失去了一只眼睛。
盡管古克莫罕在河洲的治理上,用得都是比較懷柔的政策,但很難令民心相向,更不要提就近補充兵力,大乾人上百年根深蒂固的觀念很難扭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