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
赫連鐵哥這番話,倒是讓赫那赤有些困惑了,他只覺得古克莫罕得知消息后,必然震怒,遷怒于他是少不了的,卻也未必會要他的命。
“桑昆舉族投效,得了‘帝國天汗’的封賞,那時候我就勸桑昆了,若是有大志向,可投‘西部大王·古耶摩’,若是偏安一隅,也可投‘孟加拉女王’,但是桑昆都未聽取,只覺得大乾王朝,勢微力弱,正是建功立業的時機,偏偏投效了‘北部大王·古克莫罕’。”
赫連鐵哥搖了搖頭,似乎對“赫那赤”的選擇頗多不滿,正是因為在這件事上有些分歧,以至于族兄弟間的關系有些僵硬,自來到河洲這大半年里,便少有交流,直到此次遇到難事,赫那赤還是找上了他。
“鐵哥,此事都已經過去,再說大王不是對我挺好的?不但委以重任,更是將河洲重兵都交予我手,在大王封地上,我已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這在原來草原上,哪里能想的?”
赫那赤皺了皺眉,顯然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桑昆糊涂啊!我們對于帝國王室,不過如同浮萍飄絮,換了哪個部族來,只要能用得上,盡可換去,并非是不能替代的力量,正因如此,才更應該擇良木而棲,唯有站好了隊,才能將這場人間富貴維持下去!”
“北部大王素有智謀,卻屢不得勢,正因為‘帝國天汗’以武勇立國,他最欣賞的是能夠沖鋒陷陣的猛將之姿,所以‘西部大王·古耶摩’才是帝國的未來!”
赫連鐵哥再次提醒。
“這個我豈能看不出來?但是‘西部大王’手下人才濟濟,我便是去了,也得不到重用,豈能像現在這般,坐擁三萬大軍,成為北部大王的左膀右臂!”
“北部大王若真的視桑昆如手足,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只怪我沒看清楚,但族兄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大王對桑昆,實際上不過是利用居多,正因為忌憚‘也木先’,才要將桑昆扶持起來加以抗衡。”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朝魯擅自出擊,多疑的大王必定對桑昆已經不再信任,而桑昆手中又握有重兵,若無犯錯,難以令桑昆交出兵權來,為免桑昆與大王之間的嫌隙,逼得桑昆與‘也木先’站到了一起去,大王必然要率先發難,使出手段來,先將桑昆與桑昆的兵權隔離,再行剝奪之事。”
“這……”
赫那赤本來想問“這怎么可能?”,卻聽赫連鐵哥打斷他的話頭,繼續說了下去。
“大王是哪種人?是那種從來不將無法確定的因素留在身邊的人,大乾有句古話,‘寧我負人,不可令人負我!’朝魯為何敢違背大王的命令?誰敢說不是桑昆授意的嗎?就算桑昆敢于自證,又如何令大王相信?”
“在大王看來,今天桑昆敢為了搶功,違背他的軍令,坑害了一萬軍士,那明天呢?會不會因為‘西部大王’、‘帝國天汗’的招攬,對他伸出屠刀?‘忠心’這種東西,在大王看來,只會是‘有’和‘沒有’的區別,而不是‘只有一次沒有’的可能。”
赫連鐵哥的話剛落,就聽帳外忽然異動,有人在帳外稟報道:“桑昆,大王連夜召見!”
聽這熟悉的聲音,好似是古克莫罕身邊的親兵。
“……知道了!我起身收拾一下就過去。”
赫那赤向外喊了一聲,再看向‘赫連鐵哥’時,眼中已經有了一絲驚慌。
“桑昆,請鎮定一點,此時,大王召見你,無非兩件事情,第一,要桑昆為‘朝魯’的事情負責;第二,便是隔離桑昆的兵權;如果桑昆選擇就范,不出兩日,必然橫死軍中,畢竟只有桑昆死了,你的族兵才會真心為大王所用。”
“不可能!大王待我無比真誠,我豈能以小人之心去猜測他?”
赫那赤強自鎮定,并且取來腰帶束上,開始整理衣冠,但耳朵卻一直在聽著赫連鐵哥的話。
“無論如何,桑昆都要小心為上,如果‘大王’真的有類似的心思,那桑昆一定要當機立斷,請兵出擊,一來,你與朝魯有過命的交情,心中必然不想他出事,二來,你只以本族兵力出戰,并向獸神起誓,大王于情于理都不能攔你。”
“只要我們出了大營,無論是不是去救朝魯,都有一線生機,否則待在營中必然出事,權勢二字猶如雙刃,桑昆既可以是斬向也木先的刀,那也木先也可以是殺向桑昆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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