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巨盾”也是“冀川侯·龐世元”的支援,為了守住“御江關”,避免在最困難的時候,失去了冀洲入口的前沿陣地,龐世元急令冀洲送來了這一批守衛城關的物資,在呂常德押送第二批支援糧草的時候,順帶便取了數百張來。
便是這數百張巨盾,在抵御“烈陽重騎軍”突圍之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完美適配了“海潮環覆陣”。
短短兩三百息間,赫那赤軍做出了七八次的突圍嘗試,不但沒有擊破“海潮環覆陣”,更是在這小小的壕溝前,折損了足有千余人。
壕溝雖然不深,但是連貫江水,已經積水足有六、七尺,連人帶坐騎掉下去后,便如陷泥沼,四周全是濕膩滑軟的沙土,隨手一扒拉,不但無法借力,還讓自己被活埋了半截身體,在重甲的壓力之下,更加難以脫身。
赫那赤紅著眼睛,一邊呼喊眾人往前沖,一邊押在后陣擊殺那些畏懼不前、想要逃離的“巨熊重騎兵”。
羅斯族的熊兵以威猛勇武著稱,但面對送死的局面,他們也會害怕,更何況楊毅的“武穆遺書”光環還在起作用,這一戰從他自揭身份起,便起到了“混亂敵軍”的作用,隨著戰局陷入敗亡,更是加速了“恐懼”情緒在敵軍之中傳播。
赫那赤與朝魯充當執法隊,毫不客氣的對于那些不聽指揮的烈陽軍揮動屠刀,他們非常清楚,這個時候如果不能一鼓作氣的沖出包圍,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全軍覆沒。
但數萬大軍,豈能是他們兩人便殺得過來的,仍舊是有許多人脫下重甲,冒著溺水而亡的風險向著另一旁已經灌滿江水的深淵泅渡。
如果沒有太多人進入那里,在潮水完全漲起來之前,的確是有機會能讓一些人逃生,可是去得人多了,那深坑之中灌注的江水就會高漲,生生將所有人都淹死。
赫那赤又試了三次,眼見死傷越來越重,那數千“乾軍”連成一片,就好像一道“銅墻鐵壁”,硬是將他們困在其中,任由他在水中掙扎、哭喊,全然無用。
潮水如期而至,已經淹沒了牛首,許多蠻牛必須仰著頭,才能偶爾有一些順暢的呼吸,只有靠近乾軍的地方,才能得到一絲喘息,可是這數萬人之眾,便是擠做一團,也不可能全部都得到喘息。
于是,陸續便有坐騎溺亡于潮水之中,隨著蒼茫江的江潮卷起,無數牛尸、熊尸、人尸都被卷去了江底,那拍岸而起的巨大浪潮,就像是一只擇人而噬的手,抓起一把烈陽重騎軍便塞進了深淵巨口中。
隨著赫那赤的數百本族親衛被潮水吞沒,終于成為壓垮整支“烈陽重騎軍”的稻草,再也沒有人向“火鳳軍”發起沖擊,而是慌亂的脫去重甲,想要在潮水之中逃生,那個阻攔“烈陽重騎軍”前進的巨大溝壑,此時也隱入潮水之中不見蹤影。
整個膝蓋以下部分都淹沒在水中的“火鳳軍”終于開始了最后收割,雖然此時的“烈陽重騎軍”已經死傷過半,但是楊毅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過他們,隨著楊毅手中的“丈二明陽槊”高舉,“薩爾達那”發出陣陣“鷹唳”,“六合箭陣”終于開始發威。
失去了重甲保護,這些烈陽士卒與常人無異,若是在陸地上,中了一兩箭,或許還能憑借強大的血氣戰斗,可是在這江水之中泡著,只要中了一箭,幾乎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因為這些“烈陽軍”幾乎沒有水性,在有了傷口的情況下,急切的逃生情緒與變形的動作,會讓他們沉沒的更快。
隨著潮水持續上漲,已經到了“火鳳軍”的腰間,在楊毅的命令下,終于開始后撤,但是整個包圍網并沒有撤退。
忽然,張菁來報,往東面方向的包圍圈,有數名武藝高強的烈陽軍將領,仗著內息深厚,從水中暴起,擊殺了十數人后,突破了包圍圈向外逃去,那處地方正是馮淵所在附近。
馮淵立即追了上去,在“虎梟”的幫助下,成功攔截大半部分逃跑的“烈陽將領”,卻仍有兩人拋下眾人逃離。
等楊毅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那被留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死在“赤頭山”上的朝魯,至于逃走的人,不消說,自然是赫那赤與赫連鐵哥了。
隨著楊毅的援軍趕到,溫世祥、吳南希等人都沖了上去,其他“烈陽軍”將領都不過是三昧境、先天境的水平,沒撐多久,就被當場擊殺,唯獨“朝魯”足足撐了兩三百合。
自知必死的朝魯,發揮神勇,但再強大的人,也不可能短時間內突破自身的極限,馮淵那一身太一門的武學,本身也是罡力變化的手段,而且又有“法相·陰白魚”相助,完克朝魯的“蠻牛罡力”,逐漸將其壓制,最后一刀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