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了?”葉星辰問。
“外面……好吵。”
李傾月蹙起了秀眉。
她聽到了。
聽到了殿外很遠的地方,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甲胄碰撞的金屬摩擦聲。
還有……壓抑的哭喊,和凄厲的慘叫。
“好像……出事了。”
葉星辰的神識,早已籠罩了出去。
皇宮里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他。
他拍了拍李傾月的后背。
“走吧,出去看看。”
“你的父皇,看來已經等不及,開始大掃除了。”
……
清鸞殿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股味道或許會被風吹散,被花香掩蓋。
“父皇他……”
“別怕,有我。”
葉星辰牽住她冰涼的小手,十指緊扣。
溫暖的混沌之氣,順著掌心渡過去,讓她紛亂的心緒平復了許多。
兩人沒有驚動任何宮女太監,身形如鬼魅,幾個閃爍,便循著那血腥氣的源頭,來到了一處偏殿的院落前。
這里是慎刑司。
皇宮里專門處理犯錯的宮人,或者審訊刺客奸細的地方。
往日里,這里總是陰氣森森,少有人至。
但今天,院子里外,卻站滿了披堅執銳的金吾衛。
院子正中,跪著一排人。
有太監,有宮女,甚至還有幾位身穿官服的內廷官員。
他們渾身是血,氣息奄奄,顯然已經受過了酷刑。
魏公公手持一卷明黃色的圣旨,站在一旁。
而在他對面,一張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個人。
大乾皇帝,李淵。
他穿上了一件玄色的龍紋常服。
臉色有些白,但比以前好了很多。
“說!”
“圣教在宮中,還有多少暗子?”
“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跪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平日里負責皇帝起居的內侍太監。
他此刻已經不成人形,一條胳膊軟軟地垂著,顯然已經被打斷了。
“陛下……饒命啊……”
“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奴才只是……只是收了他們一點銀子,幫他們傳遞一些宮里的消息……”
“不知道?”
他對著魏公公,使了個眼色。
魏公公立刻會意,尖著嗓子喊道:“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來人,給咱家繼續用刑!”
“讓他知道,什么叫皇恩浩蕩!”
“是!”
兩名身強體壯的執刑太監走了上來,拖起那個內侍,就要往旁邊的刑架上綁。
“不!不要!”
“我說!我說!”
那內侍終于崩潰了,涕淚橫流。
“是……是尚膳監的劉總管!”
“他才是圣教在宮里最大的頭目!”
“很多事情,都是他吩咐我們去做的!”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跪著的人群中,一個穿著二品官服,身材肥胖的中年官員,境界在凝格境后期。
李淵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劉愛卿。”
“他說的,可是真的?”
那位尚膳監總管“噗通”一聲,癱軟在地,磕頭如搗蒜。
“陛下明鑒!冤枉啊!”
“這狗奴才血口噴人!他是想拉臣下水啊!”
“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
李淵看著他,忽然笑了。
“是么。”
“魏忠賢。”
“老奴在。”
“朕記得,劉愛卿最喜歡吃一道菜,叫‘油烹乳鴿’,對不對?”
劉總管一愣,不知皇帝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只能點頭道:“是……臣……就好這一口。”
“嗯。”
李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