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病癥來得快,想要在短時間內讓紅疹盡數消退,恢復如常……請恕微臣直言,實在是難以辦到。”
“即便是用上效力最強的藥膏,也至少需一兩個時辰方能初見緩解。且期間仍需靜養,忌躁動。否則氣血運行加速,反而會加重癥狀。”
一兩個時辰……
康妃眼中最后一點微光徹底熄滅了。
冊封禮的吉時近在眼前,她如何能等上一兩個時辰?
即便勉強去了,這副不斷抓撓,滿面紅疹的狼狽模樣,出現在其他妃嬪面前,與當眾受刑有什么區別?
那才是真正的貽笑大方!
康妃閉上眼,不再看任何人,仿佛所有力氣都被抽空。
彩菊見康妃這般模樣,心中痛極,卻也只能強自鎮定,對太醫揮了揮手,哽咽道:“有勞太醫,還請先開方子吧。”
“是。”
康妃死死攥著拳,用指甲掐著掌心,尖銳的痛楚強迫她從打擊中清醒過來。
錯過了今日的冊封禮,她便在名正言順上落后了敦妃、璇妃一步。
后宮一步慢,可能步步慢……
康妃深吸一口氣,渾身難耐的瘙癢,對彩菊吩咐道:“彩菊,你親自去一趟長春宮,代本宮向貴妃娘娘,以及諸位姐妹告罪。”
“就說本宮忽染急癥,形容不堪,實恐失儀玷污典禮。萬不得已,無法親至,懇請貴妃娘娘及諸位姐妹見諒!”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彩菊抹了把淚,知道此事關乎娘娘顏面,不敢耽擱,立刻領命而去。
一直在偏殿照顧五皇子的初兒聞訊趕來,見到康妃這般模樣,嚇得臉色發白,撲到榻前:“娘娘!您這是怎么了?!”
她原是郝嬪留下的人,見康妃對五皇子確是盡心,時日久了,初兒也將康妃視作了真正的主子。
此刻見康妃受苦,初兒憂心忡忡。
聽宮人簡單說了經過,初兒眉頭緊鎖。
“……娘娘,此事絕不會是巧合,定是有人蓄意謀害!”
“奴婢、奴婢這就去永壽宮求見皇貴妃娘娘,將此事稟明,請皇貴妃娘娘為您做主,徹查此事!”
康妃聞言,眼中掠過一絲復雜的晦暗……
她想起冊封禮合并從簡的旨意,雖是陛下所下,可皇貴妃……也未曾為她們這些妃嬪說過一句話。
是了,皇貴妃如今地位尊崇,又怎會樂意看到后宮再起風波,或是有人分去圣心,威脅到她的地位?
康妃和皇貴妃是盟友,她相信皇貴妃絕不會用這等下作手段害她。
可時移世易,自己與皇貴妃早已身份懸殊。
如今的皇貴妃,還會為了她一個不怎么得寵的妃子大動干戈,將后宮攪得天翻地覆嗎?
只怕最后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尋個替罪羊了事……
這個念頭讓康妃瞬間清醒。
靠人不如靠己。
即便要求助,也需找準真正會對此事上心的人。
康妃抓住初兒的手,道:“不去永壽宮。”
“初兒,你去養心殿設法求見陛下,或是讓李公公遞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