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有他大爺左一杯、右一杯,一頓把火的喝多了,晚上回家的時候,小風兒一透,酒勁上來了,趴在雪窠子里面就睡著了,這要是沒有人出來找他,他就凍死了。這樣被凍死的人可不在少數。
幸虧姚有他大娘在家覺得臉熱心跳不安生,帶著兒子出來找他。
娘倆在雪窠子那把他找著了,他兒子回去叫鄰居來幫忙,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姚君醒了,換了一個人似的,或者說是不是人了。光著屁股上竄下跳的,滿嘴的胡言亂語,一會兒說他是他爺爺,一會兒說他是他奶奶,反正是什么話都有。
姚有他大娘嚇壞了,趕緊去把姚君的爹娘都給叫來了。
姚君的爹娘一來傻眼了!姚君說他是他爺爺的時候,說話的聲音、語氣和他爺爺一樣一樣的。
姚君說他是他奶奶的時候,說話的神態、聲音又和他奶奶是一樣一樣的。
要說姚君是裝的,他也不可能裝的那么像,最關鍵的是他能上樹,十幾米高的大樹,他光著屁股“噌”的一桿子就上去了,不是爬上去的,是竄上去的!這個功夫一般人可不會。
這不就是中邪了嘛!
那個時候還沒到最嚴厲的時期,私下里的神婆神漢還是有的。
不知道是請來的人道行不夠,還是他招的什么太厲害,折騰了半個多月,姚君還是那個樣子。
后來就把老徐找來了,很神秘,姚君光著屁股蹲在炕頭,屋子里面遮的嚴嚴實實的,只有姚君的爹娘和老徐在屋子里面,別人不讓看。
據說里面敲鑼打鼓唱大戲,然后就嗚嗚咽咽的哭。
第二天早上,大家伙都出來了,姚君好了!
衣服也穿上了,也能正常吃飯、說話、下地干活了,跟正常人沒有區別了,一點點又和原來一樣了。
這是趙振東聽別人說的,沒撈著看。
后來就嚴格起來了,這些東西都不讓了,大隊開批斗大會的時候,老徐也去湊個角色,在臺上站著,低著頭。
大地大隊的人都是鄉里鄉親的,批斗歸批斗,不折磨人,老徐也不是地主富農狗特務,也沒有民怨,除了開批斗會的時候挨訓,剩下的時候就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
趙振東認識老徐是因為老徐閑的難受,他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個猴,訓猴!
猴脖頸子上拴了一個小鐵鏈,老徐手里拿個小棍兒,指揮猴子翻跟斗,猴子不會,老徐就做示范,啪啪的翻跟斗,很利索。
猴子還不會,老徐就拿小棍兒打猴,猴子急眼了,就撓他。他就打,猴就撓,一來二去的就把猴打服了,雖然還是不會翻跟斗,但是老實了,聽話了。
老徐又拿一個小鏜鑼,堂堂的敲,好像是要打把式賣藝,其實他連自己家的院子都不敢出去。
老徐一邊敲小鏜鑼,一邊哼哼,既不是二人轉也不是什么民間小調,反正趙振東在別的地方沒聽過,也許是他自己編的。
“姑娘她今年一十八,濃眉大眼她高鼻梁,闊口咧腮像個蛤蟆。遠看好像一個地出溜,近看她是一個母夜叉!
身高沒有一米五,橫寬倒有那一米八,滿臉的麻子能有銅錢那么大,一摞兩個一摞仨……。
趙振東就記住這么幾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