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春把周小萍一家三口送回家,回來的時候,趙山花還在院子里面坐著。
周有才媳婦兒已經和孩子回屋睡覺了。娘倆在大蚊帳里面睡的呼呼的。
她們娘倆這一天,可是沒閑著。
周大春搬了一個小板凳,在趙山花的旁邊坐下了。靜靜的看著遠處黑乎乎的群山,有些出神。好像什么都沒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坐了有一會兒,趙山花才說:“怎么?有心事兒?”
周大春晃晃腦袋:“沒有!我什么心事兒都沒有。”
趙山花笑,“你今天一天忙活的、像一個電動小馬達似的,現在閑下來了,悵然若失了吧?”
周大春“唉!”了一下:“屁的悵然若失!我就是覺得以前好像是忽略了什么。”
趙山花笑嘻嘻的瞅著周大春:“窮生奸計、富長良心。你這是長良心了。”
周大春翻白眼,決定不跟趙山花瞎掰,在這方面,他絕對不是趙山花的對手。
胡攪蠻纏、東拉西扯、老母豬想起萬年糠,她為了取得勝利,什么事兒都能給你撈出來說。
周大春說:“趙山花,你說我是明天就去上班呢?還是過幾天再去呢?”
他要是明天就去上班的話,他才回來,還沒玩夠。他要是過幾天去上班呢?周發財和小萍子好著急了。
趙山花說:“上班倒是不著急,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先在家陪你爸媽幾天吧。我給劉衛軍打個電話,讓他派幾個人來給咱們家的房子收拾一下。”
“那周發財和小萍子的工作怎么辦?”
“讓劉衛軍給安排,安排妥了,你就領他們去上班。”
周大春說:“那也行。”
他們家的房子確實是得好好收拾一下,屋子里面太陳舊,以前刷的是白灰,掉的東一塊、西一塊的。
房間大,沒有什么家具,顯得太空曠了。最主要的是院墻,有些矮了。
以前的家家戶戶都是小石頭墻,一米多高,他家是磚墻,也沒敢砌太高,怕左鄰右舍的說他家脫離群眾。
現在不同了,家家戶戶的院墻都起高了,因為社會的不安定因素多了。
弄吧!都弄完了,他也了了一份心思。
不過,“趙山花,咱家收拾房子,你和有才媳婦兒上哪住?”
他在家里能將就住一下。
趙山花說:“我們回我媽家。等房子收拾好了,我們再回來。”
那也行!
周大春出去把小汽車開進院子里面,把門插上了。
然后,趙山花去陪兒媳婦兒和大孫子,怕周有才媳婦兒晚上害怕。
周大春自己獨守空房。
夫妻二人一夜無話,想有話也不能隔空喊話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天邊剛剛露出了魚肚白,也就是早晨還不到四點鐘。
趙山花和周有才媳婦兒就收拾利索了,把周有才的大兒子也給收拾利整了。
趙山花“咣、咣”敲周大春的屋門。
“周大春,快起來!”
周大春迷瞪的:“干什么?”
干什么?老娘我一天都不能在這住了!昨天晚上這一宿,可把趙山花和周有才媳婦兒給折騰壞了。
睡覺不關窗戶,她們的心里不踏實,睡不著。
關上窗戶,屋子里面像一個小蒸籠一樣,身上的汗都快成串了。屋子里面還有一股霉味兒。
趙山花和周有才媳婦兒,這一宿,凈給孩子扇風了。就這,孩子睡得也不舒服。
“周大春!起來!把我們娘們兒給送回去!”
周大春尷尬了,一切美好只是昨天的記憶,淡淡苦澀才是今天的滋味。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吶!
周大春昨天晚上也是折騰了一宿,不關窗戶,倒是風涼得很,但是他的心里也不踏實。
而且,那蚊子像轟炸機似的,圍著蚊帳轉悠,他的一個波棱蓋靠在蚊帳上,被蚊子叮得像一個芝麻燒餅似的。小紅疙瘩那叫一個密實!
關上窗戶呢?他就是在屋子里面蒸桑拿!
“山花,你等會兒哈!我馬上就出來了!”
說起來磕磣吶!他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頭子,昨天晚上是光腚睡的。
他決定,他也要回縣城去住去,至于上班,來回開車跑吧,就相當于是人家坐公交車通勤了。他以前還坐火車來回跑呢。
周大春把車開出院子,趙山花和周有才媳婦兒抱著孩子上車里坐著了。
周大春跑去找他爸和他媽。
“爸、媽!我有事兒回縣城了。后天早上我回來,領發財和小萍子去上班。”
老周太太說:“怎么突然就想回縣城了呢?”
周大春說:“是山花她弟弟打電話來了,讓我們回去一趟。”
這個家伙撒謊。
老周太太:“哦!”
周大春說:“媽,我們先走了哈!后天我就回來了!告訴發財和小萍子一聲哈!千萬別著急!”
老周頭子說:“走吧,注意安全!”
周大春屁顛屁顛的跑進車里,嗞!開車跑了。
小車出了村子,上了大道,趙山花一肚子的火氣都散了,笑的“嘎、嘎”的,像一個唐老鴨。
“周大春!你還嘚不嘚瑟了?還要退休回老家,養雞、養鵝、養小鴨!
我看你養活自己都夠嗆!昨天晚上沒讓蚊子把你給吃了吧?”
周大春笑笑,不反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