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父子二人終于是緩過勁兒來。
溫續轉過頭看向溫瑄,終于是忍不住的問道“你還帶著面具干嘛此時就我們父子二人,快摘下面具,讓爹看看,我兒子是不是更加精神、更加英俊瀟灑了”
溫瑄一愣,終于還是沒有躲過。
垂下眼睛,溫瑄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舉起手,將臉上的面具慢慢的摘了下來。
看著沉默的溫瑄,溫續便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直到溫瑄將面具摘來下來,溫續才知道這種不好的感覺是什么
只見一張本來清俊瀟灑的臉上,一道長長的疤橫貫其上,硬生生的將這張本該令女人為之迷戀的臉,變成了一張一半俊美,一半丑陋的陰陽臉。
這就如同在一塊潔白的品質上佳的美玉上面,生生的刻下了一道裂痕,令人惋惜、令人痛心
溫續只覺心痛的直抽抽,雙眼隱隱泛紅,眼神里不僅有心痛、狠意還夾雜著悔恨自責。
溫續緊緊攥著拳頭,恨聲問道“瑄兒,這是誰人給你傷的你告訴爹,爹絕不會輕饒了這人”
溫瑄心里一酸,眼底有些發熱,一股熱流從心間涌遍全身,這種被爹關心呵護的感覺,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了,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想哭。
當初受那般重的傷,他沒有哭;臉被毀了,他沒有哭;這些年來孤苦無依,他沒有哭
此時見到了父親,溫瑄只覺得心底涌出一股股的委屈,這種感覺沖擊的他,眼淚都在眼底打轉。
溫瑄看著自己那怒火中燒的父親,看著他那不再年輕的臉,斑白的雙鬢,以及空蕩蕩的左臂,心中的委屈頓時消散了。
自己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承擔起家庭的重擔了,父親這些年來,想來受了不少的苦,何苦再讓父親替自己操這份心呢。
更何況,當初齊家那三名修士已經死了,毀容之仇相當于已經報了一半了,剩下的,等他實力再強橫一些,勢力再強盛一些,他自然會去找回來。
“爹,這么些年了,我已經習慣了,有這個面具做遮掩,正好掩藏了我的身份,讓我這些年來能夠相安無事,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溫瑄拉著溫續坐下,耐心的道:“再說當初害我毀容之人,也已經死了。也相當于報了仇了吧。”
溫續強忍著心痛跟怒火,隨著兒子的動作坐下,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溫續心頭思緒涌動。
最后只得無奈嘆了一口氣,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兒子臉上那道早已經愈合了的疤痕。
氣氛一時之間沉默了。
溫瑄心中有太多話要說了,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說起,看著父親空蕩蕩的袖子,終于是忍不住的問道:“爹,你的手”
“哦,手啊,沒事兒了,就是少了一只,但是平常也不會耽誤些什么的,我也習慣了。”
溫續一臉隨意的道。
其實當初這手受傷之后,溫續一度心灰意冷,恨不得當場死去。
到最后他都堅持了下來,想著下落不明的兒子,想著妻兒老父,他實在是不甘心就這么認命,不甘心就這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