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珊卻不知他的驚駭，只是很隨意的點著腦袋，苦笑一聲：
“對啊，不做這個我還能做什么？”
李青峰問：“那你做這個，一年能賺多少？”
“看運氣吧，十幾萬肯定是有的。”
“十幾萬就讓你墮落了？現在外頭年入十幾萬的工作可能不好找，可十萬左右的工作只要肯吃苦，多的是。”李青峰并未放棄游說。
繼續勸解陸珊，“就算十萬的工作也輪不到你，可七八萬一年的也不錯不是嗎？”
“好，就算你說，你這樣的七八萬一年都難，那陸露都上學了，你時間有很多空余，利用下班時間再弄點兼職，一個月難道還不能賺七八千？”
“七八千看著不多，可這錢穩當不是嗎？”
“而且，據我了解，做你們這行的，看著收入很高，實際上花銷也不小。”
“不然你們也不會住在這樣的環境里。”
“如果你正常上班，一年賺個八九萬，稍微節約一點，攢下四五萬總不是問題吧。”
“而你現在做這個，一年能攢多少？”
陸珊聽著李師傅的算數只覺得身心俱疲。
她后退坐在小板凳上，背靠著墻壁不想說話。
但面對李師傅一個又一個數字蹦出來，她還是忍不住打斷：
“李師傅，數不是這么算的。”
“如果我真像你說的那樣去找一份正常工作，一個月賺七千的話，那除去吃飯交通跟住房，我可能就只剩下四五千了，你知道嗎？”
“五千已經不少了。”
陸珊苦笑一聲：“四五千怎么不少呢？”
“你知道陸露去醫院一趟要花多少錢嗎？”
“你不知道。”
“你只會算數。”
“你根本不懂。”
“她去一次醫院就要花兩三萬，有時候如果有緊急情況，花的更多。”
李青峰愕然。
陸珊繼續：“你以為我想做這行嗎？”
“我也不想的，可我沒有辦法啊。”
“你說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要怎樣才能養活一個得了白血病的女兒？”
“除了這個，還有什么工作可以報酬高，時間又自由的？”
“根本就沒有。”
“就算有，也絕對不是我這種人可以奢望的。”
“我要賺錢，還要照顧我女兒，我能做的只有這個。”
白血病？
李青峰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他心中閃過懊惱跟愧疚，但很快又說道：
“我知道你不容易，可這并不是唯一的辦法，你試著改變一下。”
“好了，你別說了，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根本就沒辦法感同身受。”陸珊打斷李青峰的話，
“我知道像你這樣正派的人肯定看不起我這種人。”
“可你要知道，我也想做一個正派的人。”
“可命運不曾給過我機會。”
“我墮落，我下賤，這些都無所謂。”
“我只想要我女兒活得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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