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居然就認真的回復了:“莊主自幼便失去了雙親,家中也無多少親眷,山莊平日里也顯少與外界聯系,在奴婢的印象中,莊中確實不見有女子留下來過。”
既然沒有女人住過,那這兩件新衣裳為什么這么快就能拿出來?而且這料子一看就是作婢子不能穿的。
柳桾側身看向梳妝臺的方向,妝奩首飾盒子樣樣俱全,絕不是一個下人能住的房間。
泛黃的銅鏡里隱約能照見她那張名為“柳星”的普通的臉,衣服也還是她穿的那件法衣所幻化出來很平凡的樣子,而且是失了靈力的那種平凡,真就像一件普通的衣服那般。
如果她失去了靈力掉到某個凡間界或是幻境里,她的幻術應該失效了才是,并不會像現在這般。
這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里每一處乍一看都很正常,可仔細一探又處處都透露著違和感。
“桃兒啊,這兩件衣服我必須要換上一件嗎?”
桃兒正色的回道:“姑娘的衣服都濕了,不早些換下來會生病的,何況莊主還在前堂等著呢,您就先將就著穿一套吧。”
桃兒確實在盡心盡力的服侍著她這個陌生人,什么問題都能解惑。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換好了就出來。”
“好的姑娘。”
桃兒聽話的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柳桾回過頭去瞧了一眼一紅一白的兩件衣服,毫不猶豫的揀起了紅色的那套,寬衣穿衣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很快便完成了。
又從妝奩里揀了條發繩隨意束了一半青絲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糟糕了才去拉開了房門。
可下一秒外面的場景沒有任何征兆的就變了,分明還是青天白日著呢結果一秒就變成了晚上,四周還都張燈結彩了起來。
守在門口的桃兒不見了蹤影,回頭一看,屋內的格局也變了,變得更寬敞布置也更精致繁復了起來。
蠟燭燒得正盛,暖黃的燭光映出滿目是紅的床幃,擺在中央的紅布桌子上還放著幾樣壘成小山堆的干果桂圓,哦,蠟燭也是紅的,窗戶上貼的字也是紅的,外面張的燈也是紅的。
但卻并不像驚悚片里的那般詭異滲人,相反的是處處都透露著溫馨喜慶。
前庭傳來喧鬧歡娛的聲音,她的周遭卻沒有一個人在守著。
場景的轉變,柳桾卻并沒有多少意外。
自從在湖中上來之后踏進這個山莊起,她便感覺到了異常。
兩套衣服,就是兩條線路,二選一嘛,她也不知道選哪條是正確的,只能隨便選了。
紅衣直通婚房,那白衣……不會就是直通墓地吧???????
也不知道她選得對不對,陸夕寒跟衛秋霜進秘境可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啊,她這不就跟抓瞎一樣。
前庭的喧鬧好像在慢慢的變少,直至什么也聽不到了,安靜得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柳桾瞧了一眼那個方向,思索了一小會兒決定去看看,這才一只腳踏出去,然后……那邊就發出了一聲極其尖銳的慘叫聲。
慘叫聲嚇得她才伸出去的腳都哆嗦了一下,差點就地摔了一跤。
氣氛好像凝滯了一會兒,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慌亂和叫喊,好像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有到現在她仍然沒看見一個人出現在她身邊晃悠。
柳桾才跨出門口又立住了腳,停了半晌也不知道是退回房中還是去看看情況。
以她的性子本應該立馬就過去了,可是為什么她突然就要猶豫這半天呢,還有這身上又重又繁復的嫁衣,腦袋上也頂著個重了吧唧的頭冠,壓得脖子酸疼。
柳桾當機立斷的就掀了頭冠又脫了那層水泥一樣的外袍,只穿著個中衣就往事發的前跑去。
為什么要跑,她也不知道,反正現在的內心慌亂得很,好像要趕著去找到某個人。
燭燈搖曳,地上看到的尸體也越來越多,紅色,到處都是紅色,本應溫馨喜慶的紅此時也變成了鬼宅般的讓人不寒而栗。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刺激得人發昏,頭暈目眩找不著方向,心也跟著越來越亂了。
她不知道去哪里找,要找到誰,就在快要暈倒的時候又不知道被誰狠狠的扯了一把,一個似是很相熟的聲音也跟著躥入耳中。
“鯉兒,你出來干什么!快走!!!”
扯著她胳膊的手力氣很大,她剛想出聲問點什么的時候一把利劍卻突然從她的胸膛直直穿過,像是帶著滔天的恨意,半點反應的機會都不曾給她。
“鯉兒……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