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我以為,我跟他的關系,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可我還是想錯了。
那一日,我同他在湖心亭上相談甚歡,我卻見到了一個滿心歡喜朝著他奔來的女子。
我從未見過他的眼里是那樣的神采奕奕,甚至還泛著一絲甜蜜。
那一刻,我才知道,他眼里所有的光都已經是別人的了,而那個人,她說:
“我叫稚喜,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么名字?”
稚是她的姓,喜是她的名。
就像當初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我就喜歡上了一樣,我也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的臉。
可她用著我喜歡的名字,我喜歡的臉,奔向了那個人的身邊,成為他眼里唯一的光,我卻像個蛆蟲一般窺視著他們的幸福,成全他們的愛戀。
嫉妒從來都不需要原因,可我還是得對她笑臉相迎:“你好,小女子名喚……云芝,云朵的云,芝麻的芝。”
“喔,原來你就是衛卿在信里說的那個云芝啊,確實跟端妃娘娘長得很像。”
“對了,羅家的事你調查得怎么樣了?”
這是她對他說的,原來他還將羅氏的事也跟她說了啊……
衛卿無奈的說道:“查了,云姑娘確實是羅氏一族的后人無疑。”
這句話,我等了幾個月都沒有結果,而她卻一問就問出來了,真是……可笑至極。
“真的……嗎?”
我看著他,像是控訴,又像是在問那個答案。
衛卿只是淡漠的回道:“是,只是……云姑娘當真想知道真相嗎?”
我愣了一下,還是選擇點了點頭,可接下來他所說的話,卻讓我沒有一天不后悔聽到這個真相。
生我的小娘,我的阿娘,是一個瘋女人,一個被我爹逼瘋的女人。
而我,是我的那個爹爹強迫阿娘生下來的孽種……
我只是一個孽種!
他不告訴我是對的。
我接受不了,一路跑回了那個不屬于我的房間,蜷縮回那個骯臟的角落里。
窒息的感覺正在吞沒著我,心臟甚至比起那晚還要疼上千倍萬倍,身體也疼到止不住的抽搐著,拼命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可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一直流一直流,怎么也止不住,直到最后窒息到昏死過去。
……
(孽種,你只是一個孽種!哈哈哈哈哈!)
(該死,該死!要被煉化了)
(殺了他們,全部都殺光,殺光!哈哈哈哈)
……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是覺得頭很痛,心臟也很痛。
望著雪白的帳頂,耳邊的幻聽漸漸消散。
我不喜歡這個帳頂,也不喜歡這里的一切,我想離開,去哪都好,只要能離開。
“云芝姑娘,您終于醒了,身子可還有何不適?”
守著她的秋菊看見她醒了立馬上前關切的問了起來。
“水……”
“好,奴婢這就去取水。”
我坐了起來,頭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心臟也沒了初醒時的那么痛了。
“姑娘,水。”
秋菊侍奉得很盡心,我也都看在眼里。
喝下茶水,嗓子也沒那么疼了,我才問道:“秋菊,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時辰,奴婢進屋時發現姑娘在那個角落就昏倒了,便將姑娘扶回了床上又請了大夫,大夫說姑娘沒事,只是有些傷心過度了。”
“姑娘既已醒來,奴婢還需前去稟明家主,姑娘可還要再躺一會兒?”
只過了一個時辰嗎……
“不用了,你且去吧。”
“是。”
秋菊應聲退下,房間里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