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不知道,寒相啟因為太高興了,到現在才發覺還有一個人存在呢,這才有些愕然的望過去。
隨之又面上疑惑的游近了兩步仔細打量了幾眼安靜的候在那兒的人,突然面色一凝。
“清桾閣下?”
這回輪到柳桾有些意外了:“你認得我?”
寒相啟微微躬身以表尊敬:“我曾在貴宗舉行的聯合大比之中見過閣下一次。”
“哦?我倒是不曾見過你。”
那年聯合大比席上人多,柳桾也不知道來訪的那三個牧羊人在不在,后來也是不知道從哪聽了一嘴才知道有牧羊人來過了。
寒相啟側頭看了一眼寒鱾,神情才似若恍然般的回了頭:“可是閣下救下的首領?”
而柳桾則是坦然回道:“不是,最多算幫了點小忙而已。”
一旁的寒鱾聞言這才神情有些低落的拿出一個丹藥般大小的珠子:“這是……阿月的……”
寒相啟穆的瞪大雙眼捧起寒鱾的手看著他手里那顆沒有一絲光澤的珠子,滿目的不可置信,明明瞧著沒有特別大的情緒,可他那顫抖著的嘴唇還是出賣了他。
“你說,你說……這是阿月的?”
寒鱾垂下眉眼,聲色沉沉:“是。”
寒相啟抬起頭來閉上雙眼久久不愿睜開,靜默的海底不知有多少情緒散入海水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寒相啟才敢睜開眼睛,雙手無力垂下:“……阿月,那臭小子向來都是個不聽話的,倔脾氣上來了誰的話也不肯聽。”
“族里……也有好多年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寒相啟一句一字道來,失落的眼底藏盡了悲傷。
沉默了半晌,隨后又十分勉強的擠出了一絲苦笑:“為首領而死,是他的榮幸,至少,至少……他的化身還能回歸故土,得以永伴先人。”
寒鱾勉力一笑,到嘴的話還是選擇了永埋心底。
在那個地方死去的人,靈魂會被永生永世禁錮著,又談何去陪伴先人呢。
這顆珠子,是他唯一能帶出來聊以慰藉的東西了。
那個無望的地方,無門的囚籠,囚住的,遠不止籠里的囚犯,還有他們仙牧一族所有人的一生。
他已經沒有期待了,以后的日子,只希望和族人平凡的生活下去。
三人最終還是離開了須彌之海,離開了那個被清理到一半不再是家的地方。
皖南,終究成了一個無主之地。
在往后的歲月里,牧羊人,也終究還是成了同那些其他上古遺族一樣的存在,蹤影難尋。
柳桾得了骨貝,血珊瑚也有了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
蓬萊澗,昆原,甫川,還有一個存在于極北的十方渡,蓬萊澗玄山門之下的三大宗就各駐于這三個地方。
昆原暮蒼宗擅劍,甫川上御宗契靈,十方渡火隱宗多出丹師器師。
火隱宗實力雖然不及以上二宗,可陸上的煉藥師本就稀少,高階的煉藥師更是人們所追捧的存在,恰好他們宗門就多得很。
實力雖然不及,但是門客眾多,又有煉器師,不容小覷,所以才能立于三大宗之列。
柳桾此次要去的正是這十方渡。
這煉藥師多的地方,能找到的煉丹材料定然也是十分齊全,血珊瑚的消息也是從那邊透露過來的。
原洲大陸地大,從皖南到極北的十方渡也要飛個小半年才能到達。
柳桾也不用著急趕路,一路走走停停到八九個月才算抵達十方渡。
血珊瑚雖然稀有但又不是絕跡了,骨貝她已經到手,如若真的與血珊瑚無緣,用別的替代也不是不行,只是覺得這兩種材料的性質煉法衣更合適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