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重留了下來,而柳桾剛是跟著顏祁風離開了此處。
在即將看不見二人身影的拐角之處,柳桾悄無聲息的轉頭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陶黎,眼底閃過一瞬什么,隨后又一切如常的離開了此地。
山頂常年積雪,厲鶻殿一切如常。
顏祁風變得話癆了許多,一直在講述著這些年他的那些經歷,柳桾倒是一如既往的穩重。
沒過多久,顏重也跟著回來了,看他的臉色卻不見得有多好。
“父君,問出那個人是誰了?”
“嗯……”
應了顏祁風,顏重卻又遲疑了起來。
“是誰?”
顏重擰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吩咐道:
“祁兒,這兩日你且應付好殿中事宜,我要出去一趟。”
轉而又對著柳桾說道:“家中事繁,若有招待不周之處,望仙人見諒。”
柳桾倒是不怎么意外:“無妨。”
顏祁風不明:“父君,可是事關族中之人?”
顏重轉頭看了他兩眼,也沒有否認:“得去確認一番才知曉。”
看來是十有八九了,當年的那個小賊到底是誰竟能讓他親自去確認,想來他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無名小卒。
交代完,顏重便馬不停蹄的離開了這兒,只留下了一臉不明的顏祁風和若有所思的柳桾。
顏重一去半月,卻再沒有關于他的半點消息傳來,等再次收到他的消息的時候,卻是半死不活的被人抬回梵都。
“怎么回事?!”
顏祁風滿目慌張的跟著移送的一行人大聲質問,幾位長老這才堪堪停下腳步將他也攔了下來。
“少君,我等在璜淵接應到冕下的時候他便如此了,我等也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么,聽聞外界的清桾仙人在此,我等力簿,難治冕下身上所中之術,便想著趕緊將冕下送回讓清桾仙人瞧瞧。”
“是啊是啊,仙人現下可在?冕下此時可拖不得啊。”
“何人尋吾?”
話音剛落,柳桾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幾人也是急急施行一禮,顏祁風回道:“清桾,我父君剛被送回且不知身中何術危在旦夕,清桾可否前去幫忙探一探?”
柳桾眼底浮現驚訝之色,但并未多言只說了:“帶路。”
幾人又急匆匆的走去顏重的房間。
作為妖皇的住所,房間自是寬敞得很,此時倒是站來了很多人,房間內也顯得有些擁擠了,全都圍著床上的那個人看著,各色情緒混雜其中。
幾人的到來,讓這些人的目光全都聚了過來。
“全都退下!”
“是。”
這些人頓時魚貫而出,沒一會兒就只剩下柳桾跟顏祁風留下,那幾個長老也只守在門外。
柳桾走上前去,上下掃了一眼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的顏重。
當初的妖界叛亂讓他的境界跌至金丹境,這么多年了他的修為也只恢復到了元嬰大圓滿期,再無進步。
堂堂一個妖皇,卻只有這般境界,太多人能置他于死地,若不是部臣忠心,又有這么一個化神境的兒子在,還有當初有柳桾的坐鎮幫扶,如今的妖界,指不定會亂成什么樣。
收回靈力探查,柳桾側頭思索,神色多了幾分探究。
“如何?我爹他……”
“奇怪了,鬼氣和妖毒都有,可你爹的神智并未被剝奪,也沒有外傷,而且這毒……并不是仿制的。”
“你是說,老頭子他,很可能接觸了那個人?”
“是。”
“……老頭子他還能救嗎?”
“能救,只不過此毒還摻雜了‘積云雪屑’,與此前那些妖毒并不相同,需要更謹慎才行。”
顏祁風神色肅穆:“請清桾一定要救回我爹,此恩祁風永記。”
柳桾看向他輕巧一笑:“你欠我的,可就多了,不差這一樁。”
顏祁風有些羞怯的低了低頭:“是,我欠清桾的,可能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柳桾回過頭去,眼底多了幾分正色。
“你先出去吧。”
顏祁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躺著的顏重,不再耽誤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