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次變故來得算不算突然,才過去了半個月沒到,風陌的傷還沒養好呢。
一日,平靜的一方區域之中卻傳來傳來了打斗的聲響。
一個屬下急急來報:“尊主不好了,南域聯合北域一同來犯,他們還把中腹地域全都、都分掉了!”
風陌神色一凜:“日前不是吩咐邊域做好防御了嗎?”
屬下低頭:“不行,南域的那些人都跟瘋了一樣,根本擋不住!”
同在一旁的柳桾垂頭思索倒還未說話,風陌沉默了一會兒,轉身看向她:“你本不屬于此界之人,此番亦是無妄之災……”
說著,又拿出一物遞到她面前:“拿著這個東西,去之前我同你說過的地方吧。”
瞧著他手里那個似乎像一件信物令牌一樣的東西,柳桾也不著急拿來,倒是抬頭同樣看向他。
后者只是噙著一個淡淡的微笑:“如果可以,真想去到你的世界那里看一看啊,而我原本的來路,記不清了……”
罪仙身上的詛咒,遠不止折磨身心……
柳桾拎過他手里的東西,張了幾次嘴,終是一言未發的抬頭望向天邊。
十年時間,她也只見過這個人寥寥幾次,對他并不了解,好像從她來到這里開始,他就在為即將要發生的戰爭而奔波。
這個世界本來就潰爛得很,只是柳桾恰好趕在了它最壞的時候。
柳桾現在很弱,弱到隨便來個人都能把她碾死,所以她更得識時務些,這場戰爭本就與她無關,既然選擇了活著,那就得惜命。
“珍重,若是能活下來,我也想聽一聽你的從前呢。”
拱手鄭重的行了個辭別禮,二人旋即相視一笑,而后柳桾果斷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白色川界很大,風陌所指的地方并不屬于東域境內,但絕對是一處隱秘又安全的地方。
柳桾不了解他,但是他的所作所為確實算得上是個好人。
罪仙之后,有罪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后人,更何況,聽了那個女侍的遭遇,這個“罪”是輕是重還有待論斷。
飛了數日,柳桾憑借信物的指引終于找到了風陌說的這個地方。
少有的荒無之地,也沒有人類踏足過的痕跡,很適合藏身。
開辟出一小塊空地搭了個簡單的三角木屋,又嘗試在四周布一個隱藏的結界,可是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就放棄了。
至少這個地方應該不會被波及到,大不了警醒一點就是了。
第一日,風平浪靜。
第二日,依舊如此。
第十日,依然沒有什么動靜。
本以為,她會就這樣安靜的在這個地方修煉下去,事實也確實如此。修士打斗,動輒打上個十年八年都是有的。
開始可能還一天一天的記著,漸漸的,日子就記不清了。
她在來到這里之前就已經筑基辟谷了,也不會感到饑餓什么的。
到底是古神遺物衍化而成的世界,靈氣充裕,也可能得益于身上這單靈根的作用吧,柳桾很順利的就從筑基修煉到金丹、元嬰、化神境,其間并沒有感覺到什么瓶頸阻礙。
只是現下已然不知外面日月幾何。
不過從木屋外初入金丹境當時種下的一粒種子,到如今已然長成參天大樹的模樣可知,時日定然是不短的了。
柳桾吐出一口濁氣,收了盤坐的姿態,為自己施了一個潔身術方才走出木屋之外,望著大樹沉默了一會兒,遂將手擱在它的身上,手邊剎時泛起一圈淡淡的青光。
“原來,竟過了這么久了啊……”
山中日月,世上千年,她終究,還是接受了這樣的生活。
曾經的兩百年,她覺得過得無比的漫長,如今真真切切的上千年,卻如恍然一瞬。
望向手中的那塊碎裂的信物,像極了一個死去的“活物”,生機盡斷,就代表,她該離開了。
如今的她能清楚的感知到,在她腳下的這片土地上,布著一個巨型的聚靈陣,而這塊信物,就是激活此陣的鑰匙。
而今的她化神已成,陣散鑰毀,她該去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