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杌尋無語的撇了撇嘴,在屋里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擦了擦坐下,然后從錢包里掏出一沓錢,單手拿著甩的“嘩嘩”作響,呼嚕聲頓時消失了。
張杌尋又翹起二郎腿,一張一張數著票子,清脆的摩擦聲勾的縮在被子里的順子心癢癢的不得了。
終于忍不住探頭出來,看見茶幾上鼓囊囊的錢包,蹭一下掀開被子從床上蹦下來,搓著兩只爪子嘿嘿笑了兩聲,“這位老板貴姓啊您是打算啥時候上山”
張杌尋沒說話,只抖了抖手里的錢,在順子眼前晃了一圈兒,然后裝回了錢包。
順子一只手要伸不伸的僵在半空,訕訕的笑了笑,然后意識到了什么,扭頭拿起茶幾上的白瓷杯子倒了一杯熱水,恭恭敬敬地推到張杌尋面前,“這天寒地凍的,您先喝口熱水暖暖。”
張杌尋眼尖瞥見杯底沒刷干凈的淡褐色茶漬,嘴角一抽,一瞬間連話都不想說了。
順子還從茶幾下面那層的紙箱子里翻出來一袋花生,里頭還混著紅棗和瓜子兒。
張杌尋估計這是他手頭上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招待客人的東西了,從里面拿了一顆剝開搓掉皮丟進嘴里意思了一下,也不賣關子,直接了當地開口,“我想讓你明天帶我上山,從阿蓋西湖到邊防哨所那段路你應該會走吧”
順子明顯一愣,問道“您去哨所做什么”
張杌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把錢包里所有完整的現錢拿出來,他也沒數,反正應該過萬了,正正放在順子面前,道“這是定金,尾款后結。”
說著伸出手比了個數字。
“怎么樣干不干”張杌尋淡笑著看他。
順子抓著錢“嘩嘩”數完,臉上笑成了菊花,好不容易壓下去,正色看著張杌尋道“干,老板有什么要求直說。”
“爽快。”
張杌尋勾了下嘴角,站起身向外走,“先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吧。”
這狗窩一樣的屋子他是半分鐘也不想待。
順子穿上外套,出門先找村支書知會了一聲,然后給張杌尋找了村里紅瓦磚房的一戶人家,付了錢讓張杌尋暫時安頓下。
也不知道順子跟那戶人家說了什么,那家人晚上招待張杌尋的飯菜特豐盛,看著張杌尋的眼神可熱情了。
張杌尋將這歸于這邊的人普遍比較淳樸熱情好客上。
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吃過早飯,張杌尋買了一匹馬,和順子兩人背上裝備就向著雪山進發,一頭扎進廣袤無垠的白色中。
望眼看去,漫天的白色很快就將兩人的身影淹沒了。
長白山的風景很美,哪怕張杌尋無心欣賞,一路上下來也被遙遠的天穹和巍峨的雄峰震撼到了,心頭涌起某種不可明狀的澎湃之情。
馬兒立在山巔上,坐在馬背上的張杌尋突然就體會到了詩詞中、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突然就有了一種獨屬于江湖兒女單人單騎、仗劍走天涯的豪情,單薄的身影融入這廣闊的天地間,像是一沙一礫,哪怕渺小如塵埃,也擁有開天辟地的強大。
順著林區一直往上,這段路不難走,不到四個小時兩人就到了“阿蓋西”湖旁邊。